不是女皇下旨讓我來的嗎?難道她日理萬機,忘了不成?
我疑惑地抬起頭,當我對上那略顯慌亂的眸光之時,心跳頓時漏掉了半拍。
太子,太子居然與女皇同坐在正座之上。女皇輕挽著他的手,卻慈祥地朝我笑著。
看到女皇牽著他的手,還有那一臉彆有用心的笑容,我終於明白了她讓我來的目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隻是覺得心痛萬分,全身發抖。
忽覺手上一暖,是三皇子偷偷地抓著我的手,用力地捏了幾下,似是在提醒我。我很想冷靜下來,可是眼神卻由不得我控製,隻是呆呆地盯著太子。若不是我的腦筋還清楚些,我真想衝上去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可以拉著那個女皇的手,怎麼可以呢?
女皇依舊笑的和氣:“怎麼?你認識朕旁邊的人?還是你也覺得他有傾國傾城之色?”
三皇子立即搶著答道:“兒臣管教疏漏,大概是她見著母皇與驚鴻公子一個帝王之尊,一個天人之相,又如此恩愛,打心眼裡覺得高興呢。”
女皇未多看三皇子一眼,隻是盯著我問:“你真的高興嗎?”
“奴婢……真的高興。”我的聲音在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奴婢真是有點喜疾而泣呢。”
我的話,讓女皇很高興,隻聽她說:“賞她一杯禦酒。”
小太監立即端了一杯上前,笑著說:“女皇賜酒,這是多大的殊榮,快些喝了吧。”
我端過酒尊,朝太子的方向看了看,隻見他一臉憂色,卻被女皇扭頭一眼瞪了回去。
我笑著將酒一飲而儘,果然是烈酒傷喉,一杯下肚,喉間散出一股腥鹹之氣。
心口憋悶極了,我忍著那不適之感,俯下身去,笑著給她道謝。
隻覺三皇子握著我的手更緊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這場宴會堅持下來的,隻知道走的時候,是三皇子抱著我。
那玉冠束發,華袍裹身的男人,還是太子嗎?還是我心目中敬佩愛慕的男人嗎?
我蜷縮在三皇子的懷裡,默默地流著淚,我甚至不敢睜眼再看這個世界,好想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
可是,不看就可以了嗎?腦子裡儘是女皇與太子的手相握的情景。那四十歲左右的女皇,柔夷纖手肆無忌憚地緊扣著太子的手,宣示著她的至尊和王權。
三皇子將我抱進房裡,放在床上,替我蓋好被子,撫去我臉上的淚水,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對不起,都怪我,我本來就知道母皇存的什麼心思,我還殘忍地讓你去,是我不好。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想讓你看到那一幕之後,就會對他死心了,但是,我發現,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