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孩怎麼那麼多禮?”欒輝掐了掐小孩肉呼呼的臉頰,直掐得對方淚眼汪汪才鬆手,假裝生氣道,“都說了要叫惠姨!”
“謝謝惠姨~”
“這才乖!”
放過小孩,欒輝這才看向康熙,心裡不由地有些緊張,不自覺絞緊了手中帕子,當時沒有發覺,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些對話,明顯是康熙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那些話裡真真假假,處處是陷阱,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有沒有漏洞。
“留下張英的孩子,你是打算做什麼?”康熙挑眉看向容華,眼神裡是全然而不掩飾的懷疑。
“啊?”
“敦覆乃我大清的棟梁之才,你拉攏這樣的一個孩子,敢說沒有半分私心麼?”
“奴婢……奴婢……”欒輝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咬咬牙,決定賭一把,實話實說,“奴婢,奴婢想要小廷玉做保清的伴讀……”
“納喇氏,你大膽——”
“是,臣妾逾越了。但這隻是臣妾從一個母親的身份上能做的極限了。古人說,女子出嫁後,這一輩子便是相夫教子的一生。相夫,這宮裡佳麗三千,皇上記起了奴婢,奴婢便儘心服侍,其他時間,奴婢隻想好好守著保清,盼著他長大成人,成為我大清第一巴圖魯!”欒輝從善如流地跪下請罪,隻是說到相夫時,難以控製地扭曲了一張臉,好在是低著頭,才沒被康熙看到。
“保清欲為賢王的話是你教他的?”康熙突然想起什麼,看向容華的眼神一厲。
“皇上恕罪!”欒輝趕緊磕頭,“保清所處之位置實在令臣妾擔憂,好看的:。保清雖是五子,如今卻實占著長子的位置,外又有強大外戚如明珠者,難保底下有些拎不清的在保清麵前嚼舌根。保清年歲尚小,難免會被歹人誤導……可憐天下父母心,奴婢做母親的,隻盼著兒子康健成長,不是自己的從不敢奢求,偏偏奴婢深處內宮做不了什麼,隻能一次次叮囑,讓保清明白自己的定位,如此才可一生順遂!”
欒輝長長的一串話說完,再次匍匐到地上,唉呀媽呀,他隻想著彆讓胤褆奪嫡,腫麼就忘了這位多疑又小心眼的帝王呢?彆是又犯了帝王忌諱吧?
“你倒是好算計。”康熙哼了一聲,不過可以聽出來,怒氣倒是減了不少,“可張家隻是區區漢民,如何堪為皇子伴讀?便是那些哈哈珠子們,也是家世顯赫的滿人包衣。”
我擦,康熙你居然還罵雍正爺“喜怒不定”,尼瑪這不也是喜怒不定麼?!欒輝一邊腹誹著,一邊在心裡算計著該怎樣對答,“奴婢自然清楚這些。其實奴婢為了保清的未來考慮,曾想過外國uy的教育方法。保清性子直接,不喜那些彎彎繞繞的,再者,比起咬文嚼字地學習經典,他更愛騎射,與其要他在自己不喜歡的朝堂上苦心算計,倒不如因材施教,教他馳騁沙場,開疆辟土。奴婢希望保清永遠不要觸及政治,隻做一個唯上級是從的軍人。”
——這番規劃倒是為胤褆的未來生活做出一個基本的框架,胤褆也確實謹遵母命,雖一生手握重兵,卻從未碰觸過政治。至於被認為是中**政分離的第一人,倒是欒輝的意外之獲了。
“uy?這個朕也知道,似乎下設了多個college,分了不同專業。你再繼續說說。”
康熙竟然知道?!欒輝吃了一驚,很快又恢複平靜,康熙本就對西洋文化感興趣,知曉大學倒不是什麼怪事,遂淡定地低下頭繼續說下去,“奴婢是近日才發現有‘uy'一說。正如萬歲爺所說,其下設多個college,分管不同專業,學生憑興趣與天分選擇所長,奴婢倒覺得頗有孔聖'因材施教'之風。加之其思想開放,學術自由,為各國提供了大量的人才,很為各國推崇。奴婢今日翻閱了大量西方書籍,曾見有位西方哲人說過‘知識就是力量',所以奴婢對保清的教育愈加重視起來。”
——如今的大清,科舉已然成了擺設,門第家世反倒是最重要的,中國發展了那麼多年的官員選拔製度被弄得汙濁不堪,令欒輝對中國的教育產生了懷疑。
康熙聞言,很快把重點從轉開,“你最近在看西洋書籍?”
“是!”這同時是欒輝能想到的關於地球儀由來的解釋。
“那你跟朕講講你看到了什麼。”康熙食指輕叩桌麵,麵色看不出什麼表情。
欒輝不適地動了動膝蓋,看出康熙沒有要自己起來的意思,隻能苦著臉繼續跪下去,“奴婢也沒有看太多,還有好多不懂的東西,比如說physics,chemistry之類的,也不知道他們研究光做什麼,還有那望遠鏡,比咱大清的那個看得還要遠還要清楚,也不曉得有什麼用,大概可以不用走太遠了看風景?”欒輝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笑了笑,努力壓下緊張不安的心緒。
“還有關於力的研究,要臣妾說,這提東西使力還不就那麼回事,他們非得研究個子醜寅卯。chemistry就更了不得,兩個東西混到一起就變成了另一個東西,甚至不同的量會產生不同的結果,真真新奇。他們還弄出了比咱大清威力更大的火藥,真是可怕的東西——哎對了,皇上,您知道我們周圍的空氣——”欒輝伸手抓了抓,“空氣就是我們周圍的空間,它也是有力量的,那個實驗非常有趣。還有……”說到這裡,欒輝停了下來,為難地看向康熙,表□言又止。
康熙見狀,嘴角勾了勾,“朕恕你無罪,繼續說下去。”
“那奴婢鬥膽了!”欒輝理了一下情緒,“奴婢一直覺得大清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當然事實上也是,但是,西洋諸國,最近發展的太快了,而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