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春闈也即將放榜了......
江祈安這次依舊早早的與其他人一起,坐在貢院附近的小茶攤裡等著放榜。
可惜這次可沒有王銘那個冤大頭給他們訂個好位置,江祈安隻能與其他學子一樣,擠在一間臨時支起的小攤子裡坐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一隊由侍衛護著的官差手捧這一疊東西走了出來。
眾人的眼睛自那官差出來時就一直緊盯著,直到那幾張榜單被整齊的貼好。
一瞬間,眾人跟餓狼一樣撲了上去,即便是被一旁的侍衛攔住了,但依然奮力地往前擠。
這個時候,那些侍衛可不敢抽出要見佩戴的刀。
畢竟這其中可都是舉子,更彆說萬一傷了某個中了榜的,連賠都不夠賠的。
因為隻要中了這杏榜的,不管是在正榜還是副榜上,都是可以做官的,保不齊就會出個什麼人物他們這些人可不敢得罪。
“中了中了!”......
“為什麼我這麼倒黴啊......”
一時間,場麵變得很是混亂。
又過了片刻,人群中有人問起,“今年的會元是誰?”
很快就有前排的學子報了出來,“王閣老的孫子,王銘!”
江祈安本來還豎起耳朵聽著,雖然知道自己大概率沒有這個運氣了,但還是會有一絲期待。
沒想到卻聽到王銘的名字。
李雲霄見江祈安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安慰他道:“放心吧,你肯定會在榜上的,你應該清楚,不論如何,你這次是絕對不能再得榜首的......太引人注目了。”
李雲霄的話讓江祈安好受了一些,他很快就調整好了。
在這之前,江祈安確實猜測過自己不會再得這個榜首了。
因為他之前已經連中四元了,如果這次他再中一個會元的話,那麼殿試之時他就一定會是狀元。
然而本朝成立一百多年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六元及第的學子。
這樣一來,江祈安就會麵臨著多方勢力的拉攏或者打壓。
他若是本身有家底還好,可惜江祈安毫無根基,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將會麵臨著什麼,江祈安自己都想不出來。
所以,這一舉其實也是皇帝在保他。
雖然知道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一想到是王銘那貨得到了這會元,他就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要是玉簫兄得了會元,他也不至於如此......
江祈安看向李雲霄,“玉簫兄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名次。”
李雲霄淡笑的說:“早在得知那件事之後,我就對著功名利祿沒了期望。”
李雲霄年少時也曾想努力學習,報與帝王家。
可惜在他得知了楓城之事後,他就對這官場沒了期待。
江祈安也不好勸。
認識李雲霄這麼久了,李雲霄給江祈安的印象就是那種閒雲野鶴的隱士的感覺。
有時候與李雲霄閒談的時候,他就感覺李雲霄太過淡泊名利,好像對一切都不感興趣一樣,有些想法也過於理想化......
好不容易等到彆燁和沈嘉言回來,江祈安他們才得知了自己的名次。
他們都在正榜,江祈安得了亞元,李雲霄就在他之下,沈嘉言也得了個好名次。
彆燁雖然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若是仔細觀察時還是能看出一絲不爽,他一早就被江祈安叫來幫他們看榜,本來他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結果這沈嘉言坐不住,非要跟著一起去。
結果回來的時候,為了把沈嘉言拉出來,他的發髻都被擠散了。
沈嘉言的頭發也變得很散亂,見彆燁也有些散的頭發,頓時感到不好意思了起來。
“實在不好意思啊,彆燁兄。”
他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他就不去了,老老實實的跟師弟他們一起在這坐著不好嗎?
沈嘉言有些懊惱,恨不得立馬穿越回去抽醒那個時候的自己。
會試結束後,他們又得準備接下來的殿試了。
不過幸好殿試的題目不多,隻有一道策論題,一般都是由皇帝親自命題的,僅一天的時間就結束了。
總算是能放鬆片刻了。
這個時候,很多學子都會選擇結伴去各大酒樓或者青樓喝酒,結交友人。
因為正榜的學子是可以參加殿試的,而殿試一般是不會落第的。
至於副榜的學子們,除非皇帝的特赦,不然是沒有資格參加殿試的。
他們要麼回去備考,等著參加下一次的會試,要麼等著吏部的委派,慢慢的熬。
不過一般這種是很難熬出頭的,頂天了也就是熬到去國子監做個小小的教諭,遠離政治中心。
對於那些本就無心官場鬥爭的人來說,確實是不錯的。
可是隻要參加科舉的學子,又有幾個是無心名利的呢?
就目前為止,江祈安也就隻認識了李雲霄這麼個人。
江祈安還發現,那些中榜得學子們,其中大多都是權貴子弟,要麼就是受了彆家資助的寒門子弟。
但那些寒門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寒門,比起那些為衣食而奔波的百姓們要好上許多,至少他們還是家底在。
至於商戶子,就更少了,排名靠前的基本都是世家清流那些人。
難怪皇帝會對這兩派心生忌憚了。
作為統治者,你一個臣子的勢力比皇帝還大,怎麼可能不忌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