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甚麼?!”
有人叫著,大步走進了院內,也不在意那幾個累趴在地上的人,恨不得直接從他們頭上踩過。
幾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姚雄等人的麵前。
“該你們倆去了!”
那兩位正在跟姚雄攀談的散吏急忙起身,“可我們才剛休息.....”
“縣衙這般忙碌,貴人都不曾休息,你是哪個,敢說休息?!速去!!”
那兩人不敢反駁,爬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從側門走出去。
而那些老吏則是哼哼著走進了屋內。
兩人從側門出去,繞了一大圈,終於來到了縣衙的後方。
這裡有很多的甲士看守,這些人驗過了兩人的身份,就讓他們進去了。
等他們進去,門便被關上。
這是一排排的房屋,甲士林立,幾乎每走幾步就有一個甲士站立著,警惕的看著周圍。
從這些房屋前走過,能聽到從裡頭傳出的慘叫聲。
第一間屋門大開。
能看到一人被掛了起來,此人露出白花花的肥肉,披頭散發,渾身白裡沾紅,惡臭難聞。
一個年長蓄須的人端坐在主位,幾個老吏站在一旁稟告情況:
“這廝大概是真的瘋了,無論問他什麼,都隻說要吃桃子。”
“這幾天已經喂了他幾十顆桃子了,還是在嚷嚷要桃子!”
兩小吏經過這裡,頭都不敢抬,隻當作什麼都不曾聽到,迅速通過。
他們來到了最左側的小屋裡,有甲士領他們進去,有關上了門。
這裡同樣掛著一個人,兩人就坐在了對方的麵前。
夜已經很深了,負責行刑的鮮卑甲士也累了,他關上門後,將鞭條之類丟在一旁,自己背靠著牆壁打盹休息。
兩吏卻還得繼續辦事,一人負責問,一人負責記。
“姓名!!”
“肥儀.....”
“說吧!你們是如何與偽周聯絡的?”
“冤枉,冤枉....”
肥儀也不知被掛起來多久,他耷拉著頭,身上滿是血痕,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哪怕是在伸冤,也做不到理直氣壯。
兩位小吏對視了一眼,負責審問的那個給了對方一棍。
肥儀悶哼了一聲。
“你們家主最近都和什麼人有來往?”
“不知。”
兩人正在繼續著審問工作,外頭忽然傳來了噪雜聲。
就是那個靠著牆壁打盹的甲士,此刻也是清醒了過來。
兩位小吏隻是坐在原位,不敢動彈。
那甲士卻不怕,他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探出頭來。
“啪~~~”
迎麵就是一鞭,甲士來不及躲閃。
“都說了不許關門!都給我準備好!!審!狠狠的審!!”
外頭揮鞭的是一個官員,甲士不敢多說,急忙打起精神來。
一時間,整個院落內都傳出各類叫嚷聲,兩個小吏也不敢停頓,嘶吼著審問。
從前院方向湧進來一群人,手持火把,院落內的甲士們更多了,整個院落也被照的通亮。
就看到有位瘦後生走進來。
此人不過二十歲的模樣,相貌俊美,穿著極為不凡,一身的貴氣,此刻,他身邊跟著三四十人。
那些人大多年長,留著胡須,著官衣,可跟在年輕人身邊,卻是低頭哈腰,滿臉的諂媚。
就這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來,誰也不敢怠慢。
這年輕人帶頭走在最前,遇到鮮卑甲士,便激勵幾句,對周邊的官員卻視若無睹。
他就這麼闖進了那兩小吏所在的屋內。
看著被掛起來的肥儀,他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問出來了嗎?”
他看向了那兩吏。
兩人此刻站在後生麵前,隻覺得站都站不穩,聲音都在顫抖。
“回貴人,還不曾。”
那後生搖著頭,“抓了這麼多人,這些時日裡一個都沒死,沒死他們怎麼會怕呢?怎麼會招呢?”
“不過都是些沒爵位的漢人而已,打死幾個也不要緊。”
“審問時要用點勁。”
他交代了幾句,便領著那一大群人離開了此處,前往下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