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路去病聽著外頭的動靜,臉色大變。
他嚴肅的看著一旁的桃子。
“桃子兄,事情非同小可。”
“既是牽連到了偽周,京師內死傷幾十人....那就不是可以輕易放過去的。”
“我們先前又多次與肥宗憲來往,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稍後見到他們,你勿要多言,我會跟他們辯論,若是要栽贓陷害,我也隻能給家中大人寫信了。”
“無論如何,你都要記住,這些時日裡,我們不曾出學室,誰都不曾出去!”
路去病交代了幾句。
他看起來很有底氣,實際上,他的雙腿已經開始抖動了。
牽扯到這種大事,彆說他一個已經落魄的小家族,就是崔謀也扛不住。
但是他隻能相信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他現在更害怕劉桃子會反抗,直接跟前來抓捕的甲士們動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惶恐,令人開了門。
外頭的道路上出現了大量的甲士。
這些甲士跟那些帶麵具的騎士還是不太一樣的,他們不曾以麵具覆蓋臉龐,但是依舊是魁梧健壯,甲胄跟騎士也有區彆,防護差了點,可活動性似乎更高。
路去病一愣,低聲對身邊的桃子說道:“這些是漢人,勇士。”
“陛下挑選鮮卑精銳組建百保鮮卑,又挑選漢人精銳稱勇士。”
這些甲士沒有理會律學室,他們排成了長陣,一路狂奔而來。
每走幾步,就有一位甲士停留在原地,持矛戒備,其餘甲士則繼續前進。
很快,沿路上便都是甲士了,可謂是五步一崗。
律學室內眾人是頭次看到這般場麵,嚇得瑟瑟發抖。
劉桃子的眼神裡也皆是狐疑。
路去病看著他們還在不斷的湧進來,愈發的不安。
“派這麼多人來??這是想要將縣學的人全部抓了不成?”
也不知過了多久,律學室周圍已經甲士再奔走了,他們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看都不看路去病一眼。
就在眾人左右張望的時候,有一人騎馬趕來。
那人從駿馬上跳下來,火速衝到了路去病等人的麵前。
“是縣學學子?”
路去病打量著麵前的人,此人穿著官袍,相貌堂堂。
他趕忙行禮說道:“此處乃是律學室。”
那人一愣,“律學室?我問你是不是學子?”
“律學室也屬縣學,是學子,我是縣衙的令史,我喚作路....”
“好了,盧令史,你現在就帶著學子們,前往講學大堂,在那裡找一位高君,他會安排好諸事。”
“是路....”
路去病還不曾解釋,那人就再次跳上了駿馬,揚長而去。
路去病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情形,看起來不像是要抓人呀?
他也不敢不從,隻好讓大家排好隊,隨即領著大家走出了律學室。
學子們踏出律學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寇流此刻走在桃子身邊,“兄長,不會是要屠縣學吧?”
桃子搖了搖頭。
寇流本來還想要多問幾句,路去病卻將桃子叫去了前頭。
一路走去,路去病方才發現,這甲士所駐守的地方不隻是律學室,而是整個縣學!
所有的位置上,都有精銳的甲士駐守。
路去病驚呆了。
“這怕不是有千餘甲士??”
“桃子兄!或是朝中派了重臣前來啊!”
學子們激動的看著周圍,來到縣學這麼久,這是他們頭次能正大光明的走在律學室之外,看看外頭的景色。
縣學的風光確實不錯。
路去病將他們帶到了縣學的講學大堂,這裡是縣學最中間的位置。
整個大堂都是挖鑿而成的,是往下凹陷的圓形大坑,最中間有個高台,可以容納百餘人。
平日裡,縣學裡若是發生辯論,辯論者就會上高台,其餘人圍繞著旁聽。
此刻,大堂周圍甲士林立,而學子卻寥寥無幾。
有個肥頭大耳的官員,此刻正在大聲訓斥學內幾個官吏,那幾個人的頭幾乎都要陷到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