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各國都是大廢物們的情況已經不同了,大家都開始變得強悍,掃清了各自的障礙,磨刀霍霍。
若是晉陽兵能加入,那確實能迅速的提升各軍府的戰鬥力。
軍府越早成型,他們麵對這些強敵也就越有把握。
高延宗看著眾人那點頭的模樣,頓時有些急,他趕忙說道:“我覺得不妥。”
他看向了劉桃子,一臉認真的說道:“主公,過去二叔曾告知我,這精銳的軍隊,就是要聚集在一起,若是將精銳軍隊分散開,想讓他們去帶領平庸的軍隊變得同樣精銳,那後果就隻能是原先精銳的軍隊也會變得平庸!”
“將少量的新兵加進精銳,使其能成精銳,但是將少量精銳加入新兵之中,那他們就會失去戰鬥力。”
高延宗激動的說道:“主公,這可是三萬精銳啊!”
“這三萬精銳若是能整編起來,放在前線,誰見了都得跑!能直麵周人的十萬大軍啊!”
“如此強軍,怎麼能就這麼分散到各地去呢?”
“豈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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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隨後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支持高孝瑜的人較多,支持高延宗的卻較少。
高延宗對此也頗為無奈。
祖珽看著大家都說的差不多,這才緩緩站起身來,祖珽這麼一起身,大家也就不說話了。
祖珽雖然隻是大將軍府的長史,在廟堂裡都沒有明確的官職,但是地位已經是相當的高,被稱為大將軍的臂膀,就是那些元老派都被他給超過了。
祖珽看向了眾人,對眾人的沉默頗為得意。
他開口說道:“兩位將軍的說法都有自己的道理。”
“但是,就以當下的情況而論,至少三四年,都不會出現大規模的戰事,三萬精銳放在前線,確實能震懾敵人,可就是不放在前線,隻怕也不會有什麼人來進攻我們.”
“這兩年裡,我們經曆了太多的戰事,南邊的戰事剛剛結束,可北邊的斛律光將軍還在與突厥人交戰。”
“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有許多,當下北方幾州,治理的不錯,今年的春種,便能與其他偽國拉開差距,這種時候,若是繼續設立霸府,囤積大軍,運輸糧草物資,耗費大代價來維持,弊大於利。”
“而軍府的事情,在地方上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這些晉陽兵若是分散到各地去,或許能解決許多事,短期內戰鬥力肯定下降,但是等到我們真正要與敵人交戰的時候,這各地軍府,應當都能有所戰力。”
“彼時糧草充足,軍隊精銳,要攻滅諸國,不在話下。”
祖珽算是給大家做了個總結,他甚至都不是給劉桃子上書的方式,而是直接動用了自己的決策權。
劉桃子也並不在意他的語氣和行為。
在前來之前,對晉陽兵的事情,兩人就商談了許多次,兩人都覺得還是分散更有利一些。
高延宗也不知是否聽懂了這些,坐回了原位,不知又想起了什麼,那本來還有些小失落的臉色忽然又變得激動起來,應當是沒想什麼好事。
劉桃子便命令行台來負責大軍的安排,讓姚雄和吐奚越來負責就地監督。
晉陽城內並沒有其餘的大事。
城內要處置的那些人,在劉桃子還不曾到來的時候,就被亂兵給先處置了。
這節省了很多時間。
不過,劉桃子也沒有急著離開,晉陽兵當下被安置在晉陽周圍的許多校場內。
這些人還是不太安分,雖說如今得到了糧食補給,但是他們心裡一直都有著高其他軍隊一等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會讓他們輕視朔州兵乃至其餘的軍團。
對他們進行分散分配的時候,也得格外的小心,不能再引發動亂。
哪怕是到了地方上,還得盯著他們。
就是這麼的麻煩。
劉桃子在晉陽私下接見了幾個大臣。
最先就是接見一直在偷偷為祖珽效力的趙彥深。
趙彥深從外表上來看,一點都看不出這個人能有什麼城府或者壞心眼。
他就像是個憨厚的老農,眼神真誠,樸實,透露出隱隱約約的懼意,讓人不願欺辱。
他坐在劉桃子身邊時,更是如此,將一個驚恐憨厚,無意間卷入大事件的本分老實人的形象演繹的活靈活現。
劉桃子上下打量著這位老臣。
“大將軍,晉陽的事情,都是因為我。”
“段韶的事情也是如此。”
“我被段韶所詐,又被將軍們所欺。”
趙彥深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愈發的蒼白,時不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劉桃子開口說道:“我是在準備討伐光州的時候,才從祖珽口中得知趙公是我的人。”
“在到來之前,我又令人調查趙公。”
“趙公竟不曾做過任何違背律法的事情,甚至連宗族都是這樣,乾乾淨淨,平生乾過最大的壞事,是提拔老部下,辱罵不和的同僚.”
“不隻是沒有過錯,也沒有什麼政績,在年輕時單人勸降敵軍之後,趙公似乎就再也沒有做過任何政績,但是這官是不斷的升,都一路做到了司徒。”
“趙公,在我這裡,你能做什麼?”
劉桃子很是直接。
趙彥深有些呆愣,“老夫庸碌之人”
“趙公,實話實說就好,我這個人,用人不看其出身,也不太在意其性格,隻要不是大惡不赦的人,有治國才能的,我都願意去提拔任用。”
“趙公能做什麼?能當什麼?”
趙彥深再次看向麵前的劉桃子,臉色忽然變得平靜下來。
“若是主公願意任用,我能為主公掌管機密事。”
“說的清楚些。”
“臣做事認真,擅長整理文書文獻,且過目不忘.廟堂會有許多重要的文書,詔令,安排,方才主公說臣並沒有什麼政績,卻能做到司徒。”
“臣在朝中數十年,一直都在掌管機密,而這些東西不曾出過紕漏,一次都沒有,這便是臣的政績。”
“哦,原來如此。”
“我記得那個盧思道,是泄露了一次機密吧?”
“對,他也是被我所發現,及時稟告後抓起來的。”
劉桃子輕輕點頭,趙彥深趕忙又說道:“我是剛剛歸順您的,沒有資格來執掌機密,不過,若是主公允許我前往平城,協助行台,我也能給他們傳授些經驗,這廟堂之機密,事關重大,是不能出現過錯的,哪怕隻是一次,都會引發極大的危害。”
“而韋孝寬等輩,又極擅長獲取這些機密。”
“我知道將軍麾下律法嚴明,韋孝寬很難將其人手安插進來,但是官員之內,定然還有他的人,我想,韋孝寬身邊,也定然會有主公的人。”
“這是沒有辦法可以完全杜絕的,因此就需要有經驗的人來協助。”
劉桃子也不反駁。
“好。”
“那就前往行台吧,我會派人告知高浟,讓他來為你安排官職。”
“多謝主公!”
趙彥深謝過了劉桃子,忽想起什麼,遲疑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將軍,此番您滅亡暴齊,不知接下來,是要做王?還是稱帝?”
“趙公以為呢?”
“還是先封王最好,帝號不必急著加身,至少收複了河南地,再圖也不遲。”
“嗯。”
趙彥深從皇宮走出來的時候,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他這一生的才能都點在明哲保身之上了,可如今麵對劉桃子,他有種無處發力的荒謬感。
劉桃子說話直白,做事坦蕩,跟過去那幾個完全不同,趙彥深甚至覺得,太會明哲保身,在此刻竟成為了自己的缺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