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黃粱夢一場,荒唐飲酒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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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傀儡門。

此時一個生的雌雄莫辨的姑娘編者細軟辮子,頭頂銀飾滿頭,身著異域裙擺,腰間銀鈴晃動。

西洲冬日雪下的不多,大多時都是濕冷凜冬,不消下雪,寒涼意味也少不得。

她將門窗關實了,瑩白掌心上一條通體青色的小蛇正繞著她的皓腕,室內點著一盞鮫人燭,燈火忽明忽滅。

而那姑娘前方的床榻上,正躺著位麵容冷峻,眉眼烏沉的青年。青年容貌絕頂,膚若凝脂,粉麵桃花,卻生的不女相,反而因高挺鼻梁忽顯硬朗輪廓,隻依稀看到一條橫跨半張臉的疤痕從那張絕頂臉上張牙舞爪,從額角劃至臉頰。

姑娘忽地走近,眉目顰蹙,指尖點到青年臉上,喃喃:“牽絲蠱,解了?”

但床榻上的青年並無反應,隻消看到屋內鮫人燭這時灼灼,將少年的冷硬輪廓照得淺淡些許,唇珠間含著一枚鮫珠。

月華浸潤唇色,姑娘腰間銀鈴微微響動,手上的青蛇一時之間纏得更緊了些。

她麵上冷淡,收回手,屋內燭光襯得她麵容難辨,許久,才聽到她意味不明的聲音:“有意思。”

不消片刻,屋門一陣響動,冒出個半大小男孩。

男孩一溜煙鑽進屋子,右眼空洞,左眼眸光若黑曜石,明亮似星子。

此番臉上沾了糕點殘渣,烏黑的那顆眼睛盯著姑娘,好一會才咽下糕點問:“阿若姐姐,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姑娘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回:“快了。”

“——倒是你,少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免得你哥哥回來還要替你收拾。”

男孩聽了低下頭,踢了踢腳下不存在的灰塵,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道:“知道了,阿若姐姐。”

————

“不立衣冠塚嗎?”皓文問,目光小心翼翼從幾人麵上徘徊。

眼下街道熙熙攘攘,還聽到放燈猜謎以及商販叫賣的聲音傳來,但幾人卻靜默下來。

好半天,都沒聽到有人回應。

皓文自覺無趣地閉上嘴,麵上強撐著笑意,心底不是滋味。

明夜便是元宵佳節,前幾日宗門的師兄弟傳來傳音符,不日他就要和師叔一起回宗門了。

師兄師姐們都是頂好的人,雖嫌棄他,卻也各個惦記他。

他忽地想到那日秘境,黑衣人將他桎梏住,梅初師兄從天而降擋在他身前的場景。

阿騫渾身是血,卻將他推了出去。

不過幾日時光,倒像是場夢境。

黃粱夢一場,好似荒唐飲酒醉。

直覺喉嚨發緊,想要再開口調節凝滯氛圍的心無論如何都無法再開口。

倒是陳時先回頭來,麵上被皎潔月白照得麵容蒼白,隻是也有些薄脆的意味。

他挑眉,眼睫被遮擋,卻也掩蓋不住他的蓬勃英姿:“喝酒去。”

少年墨發揚起,身後素劍發出嗡鳴,他靠在沈卿池懷中,語調不見低昂。

仿佛阿騫魂消時失神片刻的並不是他一般。

繼而又聽他道:“人生無處不彆離。”

“彆那麼消極。”

霍梅初聞言也笑:“哎,彆說,是這個理。”

說著,他幾步上前,撞開沈卿池,環著陳時的肩膀,不顧麵上更冷的沈卿池,攬著陳時幾步走到前頭。

兩人並肩而行,烏發在空中散漫,聽到霍梅初聲音從前頭傳來:“快快快,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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