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墜崖(1 / 2)

金玉奴 嶽上飛天鏡 461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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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治三十四年夏,正趕上梅雨時節。

漫天雨絲纏綿月餘,蒙蒙霧氣彌漫在山路間久久不化。

一輛馬車行駛在泥濘崎嶇的山路間,軲轆反複軋在先前的車轍之上,兜兜轉轉總也不得章法。

早已開線的車簾被人挑起,賀長情的聲音透露著幾分疲憊:“還沒找到路嗎?”

驅車的黑衣少年聞言皺了皺好看的雙眉,麵色愈發凝重:“霧氣不散,怕是很難出得去。要不然,先原地休整再想辦法?”

“也隻能這樣了。”賀長情掀開車簾,並沒有去搭少年好意伸過來的雙手,隻自顧自地提著被鮮血染臟的裙擺躍下馬車。

“主上,您的傷勢……”沈從白望著那一襲略顯陳舊的鴉青色衣裙,欲言又止。

“無妨,血早已不流了。”

賀長情用那張蒼白雙唇說出的話語並無幾分說服力,但斬釘截鐵的口氣,根本不容沈從白有半分質疑。

隻見她先是環顧四周,隨後徑直走向了一塊大石,半蹲下來細細地觀察並用指頭摩挲起上麵的紋理來。

他們被巡檢司盯上了,那群惡犬就如附骨之蛆,不僅羅織了莫須有的罪名,還設計令賀長情在認罪書上畫了押。此行便是拚個玉石俱焚,也定不能讓認罪書落到聖上的手裡。否則給了聖上端掉鳴箏閣的由頭,所有人就都大難臨頭了。

可天不遂人願,莫說他們沒有拿回所謂的認罪書,單論此時此刻的情形,前有大霧封山,後有追兵窮追不舍,便已是落入了九死一生的絕境。

沈從白看著賀長情忙活的背影,想幫忙卻又無從下手,不禁頻頻歎氣。

許是他的歎息聲過於擾人,賀長情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幫手:“小白,你去看看四周的石頭,布滿青苔的一麵是北,相對乾燥光滑的一麵是南。一定要快,我們等不及霧散了。”

原來主上是在找方向,從方才起就一直手足無措的沈從白此刻有如醍醐灌頂,著急忙慌地應了聲,便順著賀長情手指的方向挨個找了過去。

二人運氣還算不錯,不消多時便重新尋得了方向。

賀長情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因這一動作,她的目光不由得便從手腕帶到了渾身各處。不知何時,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能被血跡洇染大半,便是顏色發深,也紮眼得很。

傷口又崩開了。即便她刻意換了身衣裳,還找了輛農戶的馬車用以偽裝,可現下若是被追上,恐怕反倒成了拖累。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賀長情未做過多思索:“小白,你馭馬之術學得如何了?”

沈從白習武滿打滿算才一年之久,駕車馭馬也是半個多月前剛有接觸,如今能臨時上任駕著馬車逃亡已是僥幸。他不解,主上何故如此相問:“可能,八成,也許湊合?”

賀長情挑挑眉,卻是拋過去一個了然於心的眼神:“小白從不誇大吹噓,你的湊合,那定是十分在行。”

直到賀長情跨上馬,二人共乘一騎,沈從白還在心中發虛。

從賀長情的角度看去,前方的少年人背脊緊繃僵直,後脖頸甚至都淌出了一片亮晶晶的汗。

沈從白的能耐有幾分,究竟是藏拙還是被掏空了棉絮的枕頭,她都心中有數。這般要求,其實就是在趕鴨子上架。但若不如此,她左肩被箭矢射中,渾身多處重傷,根本就無法騎馬,再不指望沈從白,等巡檢司追來圍剿,他們二人可就當真沒活路了。

到那時不僅鳴箏閣要完,就連六皇子都會受到牽連。

這裡的地形她算不得熟悉,但好在令手下人繪製過此地的地形圖:“往東走。要出林子,約莫著隻需半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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