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要我了……
或許那日主人說要打賭的時候,他就不該應下。隻是什麼叫做賭贏了,主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還不等理出個頭緒,他們這間破敗的木門便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洗好了沒?”闖進來四個壯漢,為首之人麵帶慍色地瞪著他們。
元弋抖如糠篩,一下下搖著頭,害怕得好像隨時就要暈過去了一樣。
“世子傳你晚上過去伺候,還不快走?”那四人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彼此對了個眼神,便不由分說地上前將元弋架了出去。
本來還哭得快斷了氣的元弋聽了這話,卻像是被抽去一身骨頭,竟然不哭也不鬨,任由著自己被人帶了出去。
祝允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他也每晚伺候主人入睡,卻不見是這等情形。到底是什麼伺候,能讓那四人笑得一臉猥瑣,還讓元弋瞬間變得心如死灰?
但這些終歸也隻是他眾多不解中的一抹水痕,甚至在他的心底無法留下任何水花。祝允維持著枕著手臂的姿勢,緩緩進入了夢鄉。
這晚祝允睡得一點也不安穩。他似乎總能聽到元弋哭喊求饒的聲音,那聲音淒慘絕望,極具穿透力,仿佛是什麼魔音,引誘著他回到了在落星穀的那些日夜。
元弋是被昨夜那四人拖回來的。才短短一夜時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元弋像是丟了半條命一樣,了無生氣。
但他這樣子,明顯還沒死。祝允跟著賀長情拚殺太久,見慣了死人,知道這人還有得救。
他到底還是不落忍,於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這是主人特配的金瘡藥。你忍忍,我給你上藥。”
“不必了。”元弋將頭埋在草垛裡,聞言抬了抬胳膊,攔住了祝允的動作,“我……我的意思是,我還是自己來吧,就不麻煩你了。”
祝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但還是把小瓶塞到了元弋的掌心裡:“那個,你給我留點兒。”
同是男人,也不知矯情個什麼勁。不需要他幫忙也就罷了,上個藥還要把他支出柴房。
祝允抱著雙臂斜倚在牆邊,眯著眼懶洋洋地打量著天色。這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上藥能上這麼久?哪怕是從前他和主人的那些個苦戰,都沒有費過這麼大的勁。
祝允願意等元弋,可他們都忘了,卑賤的金玉奴卻是不配的。很快秦知行那邊傳來消息,一行人便又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侯府出行,聲勢浩大。人馬沿著官道一路蜿蜒前行,放眼一望,竟是看不見頭也瞧不見尾。
“祝允啊,昨日你也學會金玉奴的待主之道了吧,今晚就換你來伺候。元弋到底還是粗手粗腳了一些,比不上你細皮嫩肉的。”經過昨日一夜,馬車內的男人瞧上去更加容光煥發,似乎脾氣也溫和了許多。
祝允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他想拒絕,但是又深知自己沒有立場。他冷著臉沒有回聲,自顧自地綴在隊伍末尾。
說來也怪,若是換了之前的秦知行,見到他如此態度,想必早是暴跳如雷。可今日,好像格外好說話?
——
“籲!世子傳令,原地休整。”騎白馬的護衛軍從隊首跑到隊尾,再一次傳來秦知行所下的命令。
但其實,他們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像這樣的命令已經傳過不下三次了。
祝允無甚所謂,但這樣頻繁的休整倒是對元弋這個傷員有些好處。他扶著人找了處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下。
“祝允,要不然你還是跑吧。”元弋探頭打量著四下,見左右無人,他才敢說出這種離經叛道的話來,“反正你主人又不是他。主人和金玉奴是彼此綁定的關係,當年出穀的時候,你沒有喝牧心者以血入酒的寒約盟嗎?”
“從今日起,她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了。”
“主仆關係一旦成立,非寒約盟不可轉換。”
“阿允,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這幾日流連在大腦裡的種種疑惑,霎時找到了出口,就好像是撲火的飛蛾有了一心一意的奔頭。眼中隻要有了那一簇光亮,便再顧不得其他。
他就知道,主人是不會舍棄他的!原來關竅竟在這裡。主人啊主人,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