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2 / 2)

趁著華裳躲開,婦人猛然跳下山穀。

華裳下意識伸手,卻是來不及了。

然而,就在婦人掉到一半時,她的袖子突然一抖,射出一道金剛爪,將自己牢牢地嵌在山壁上,如此二三,她已經毫無損傷地踏上了山穀地麵,沿著山穀逃走了。

華裳抱著胳膊笑:“原來深藏不露嗎?”

身後一把劍突然襲來,華裳頭也沒回,長腿一掃,便將那個黑衣人掃到了山穀下麵。

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一頭掉進了穀中河水中。

華裳在岸邊猛地一踩,再次躍過了這處稍微寬闊的山穀,隻在山石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華裳朝無計可施的黑衣人們招了招手,笑道:“豎子,我能飛過來,你們能嗎?”

“回去跟派你們來的人好好說說,想要對付我華裳等下輩子吧!”

“哎喲,”她歪歪頭,嘲諷一笑,“能派來你們這些蠢蛋,那人可見也是個沒頭腦的,下輩子恐怕也沒可能嘍。”

留下一句嘲諷,她便瀟灑地拍拍屁股離開。

走在路上,華裳一直緊攥的手才鬆開,她的掌心躺著一枚狼牙掛墜,拴著牛皮掛墜的繩子似被什麼鋒利的武器割斷,這個掛墜的主人才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貼身之物被旁人奪了去。

華裳眯著眼睛打量了片刻,隨即冷笑:“膽子挺大啊,敢跑到老子的地盤上。”

她收起掛墜,加快了上山的腳步。

沒過多久,她就踩倒一片野草,從林中躥了出來,眼前是一座寺門大開的小寺。

寺門和寺門前的台階上布滿了茵綠的青苔。

華裳拍了拍衣袍,撣掉上麵沾著的落葉、草杆,大步邁進了寺廟中。

大殿前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華裳探頭望了望,發現了角落裡一個正背對著她掃地的和尚,說是和尚又不像,因為他還留著頭發,隻是那頭發明顯是剪了再長的,堪堪到後背心處,比一般人的青絲短了些。

那人三千青絲流瀉,未綰未束,就這樣披散在身後,青絲中間或夾雜著幾縷白發,這樣黑白交錯地散在僧衣上,竟有種滄桑歲月、一眼萬年的味道

華裳恰好站在“非禮勿視”的角度,擦過鵝黃寺牆的陽光將他單薄的僧衣照得宛如透明,朦朧的灰色僧衣中一具熱氣蓬勃的肉體隱約可見。

他雙手握著掃把輕輕一揮,掃帚“唰”的一聲掃過地麵,他邁開腿,後退一步,被風拂來的僧衣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上,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

華裳隱隱覺得此人熟悉,又自嘲的笑了笑。

許是她對那人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見了哪個和尚都以為是他。

她態度友好道:“打擾了。”

那人停下掃地的動作,頓了頓,才慢慢轉過身。

他的腰在一束天光上轉過,帶著佛珠的手抬起,朝她施了一禮,隨著他低頭行禮的動作,青絲中一抹金光一閃即沒。

“阿彌陀佛,請問施主何求?”

這熟悉的身段,熟悉的聲音……

華裳撓了撓臉頰,笑嘻嘻道:“你該不會是……應汲吧?”

他溫聲抬起頭,一如既往的俊秀的臉龐,一如兩年前兩人剛剛成婚時的模樣,就好像時光未曾改變過什麼,然而,他花白了一半的頭發還是證明了有什麼確實改變了。

他重新低下頭,低聲道:“貧僧法號慧斷。”

華裳“哦”了一聲:“還挺好聽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對這位第一任夫君心存不滿,誰料,見到了,心也沒什麼波瀾,可見時間是最好的靈藥。

再說了,她還能拿他怎麼辦?都不夠她一拳打的。

華裳沒覺尷尬後,就把他當作了熟人,隨口道:“我最近點氣背的很,就想要拜拜佛,轉轉運,你有推薦的嗎?”

慧斷仿佛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似的,溫聲道:“拜佛是為求心安,貧僧見施主心裡既無憂慮,也無掛懷,想來無需拜佛。”

華裳大笑起來,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我本來就不信佛不信道的,還不是家裡人掛念我那個活不過二十歲的流言,為了讓他們心安,我就隻好出來拜拜了。”

慧斷笑了笑。

華裳歪頭打量他,天光落進她的眼底,目光灼人。

“這樣不是很好嘛,你我之間好聚好散,回頭還可以做好兄弟。”

慧斷點頭應是。

“雖然說隻是打個幌子出來,可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你帶我到處逛逛?”

“是。”

慧斷將掃帚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帶著她繞過大殿朝後走去。

“這裡的寺廟並沒有比彆處好看,隻有後山的風景還算是清幽。”

“我現在該怎麼叫你好呢?慧斷小師父?”

慧斷淺淺一笑,宛若池中睡蓮,清新婉約,秀美麗人。

“都可以。”

華裳盯著他耳邊不斷晃動的金耳環道:“為什麼叫慧斷?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慧斷淡淡道:“《維摩經》上雲:以智慧劍,破煩惱賊。我的法號就是出自此處。”

華裳撓了撓臉頰:“哦。”

她一個字都沒明白。

慧斷似乎也知道她不會明白,隻低聲與她說些寺內的趣事和周圍的風景。

華裳聽著聽著,感覺到胳膊底下似乎有些潮熱,她便放下了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慧斷卻猛地“嘶”了一聲。

華裳扭頭一看,他的金耳環竟然勾住了她的袖子。

慧斷搖晃了一下腦袋。

華裳忙道:“彆動!彆動!”

她舉著手臂,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擺弄著他耳朵上的金耳環,生怕弄疼了他一點。

她濕熱的指腹觸及他的耳垂,硬繭將那處細膩的肌膚刮得泛起紅暈。

慧斷安靜地看著她。

她則專注地盯著小小的耳環,認真的模樣格外動人。

華裳廢了老鼻子勁兒,終於將衣袖和耳環分離,可因為最開始的莽撞,他的耳洞還是刮破了些,一滴紅豆般的血珠就掛在金耳環旁邊。

她在軍營裡跟那些葷素不忌的老兵痞混久了,也沒有多想,就探過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粉嫩的舌尖卷起血珠。

作者有話要說:  慧斷:婚都離了,你還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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