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隻是走神了。
季無豔:“原本這件事該是由孟離經親自跟你解釋的,但我擔心他的話不儘不實,讓你再度受騙。”
華裳摸了摸鼻子。
陛下,我在你心目中難道就是個二傻子嗎?
季無豔:“你也彆惱朕,等之後你問過孟離經之後,拿他的言詞和朕的對比一下,自然知道誰待你才是真心實意。”
華裳一個激靈,立刻條件反射表忠心:“陛下,臣對您忠心不二。”
季無豔無語地捂住側臉,“不,我跟你說的不是……”
他能被她氣得死去活來。
季無豔繃著聲音道:“你,還是彆說了。”
華裳立刻閉上了嘴。
哎呀,哎呀,她是不是又不小心把馬……不,該說是龍屁拍到了龍腿上,她就說,這活兒她真的做不來嘛!
季無豔平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孟離經他並非姓孟,出身也並不平凡,若論起來,朝中王問之和李嫻的出身尚且不及他,王問之早年不受王家待見,李嫻則是因為李家子嗣眾多,兩人雖然出身世家卻各有各的難處,唯有孟離經,他們家族雖然已然避世隱居,卻是臥龍,不知何時會出攪動風雲,他自己也是這一代的獨子,可謂眾星捧月。”
華裳麵露驚訝。
孟離經居然也出身世家?
哪家?
季無豔見她露出茫然之色,便探出指尖又憐又愛地揉上她的眉間,“你……你讓朕如何說,你連這都猜不到,宋師的課上你是不是儘數睡過去了?”
“沒,我就隻睡了那麼幾次而已。”
季無豔直盯著她。
華裳心虛:“好吧,可能睡多了,但也不能怨我,畢竟春困秋乏……”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合著宋師教你幾年,你就睡過去幾年是不是?”
“哈哈,哪能啊。”
華裳一臉樂嗬嗬,滿麵陽光。
季無豔一暖,隨即道:“以後,朕要好好看著你讀書了……孟離經這樣的身世,豈不是隻有那個崔家。”
華裳一愣。
五姓七望的世家她還是聽說過的,隻不過後來女帝為了自己的社稷江山,施以巧計,將他們暗中分化,又慢慢貶黜朝中世家子弟,這才使得一些家族一蹶不振。而在這其中的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歆可是個異類,他是天下士族之冠,又是使世家分崩離析的功臣,不過,在完成這一偉業之後,他就帶著博陵崔氏隱居了。
“陛下是說孟離經出身博陵崔氏?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臣不在意手下的人到底是寒門還是世家子弟。”
季無豔往前傾了傾身子,緊緊盯著她,“不,他不止這一層身份,而這層身份才是朕對他諱莫如深的緣由。”
華裳猛地睜大眼睛,堅決道:“不,臣決定不聽了。”
季無豔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果斷的拒絕。
趁著他愣神之時,華裳直接從床上躥了下來。
她隨意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朝季無豔行禮:“臣還是放心不下,這就去看看,回來自會向陛下請罪。”
說罷,她腳下一踏,整個人如蹬雲踏月一般,瞬間就消失在他眼前。
季無豔看著她的消失的門口,輕聲歎了口氣。
他身子驟然失力,仰麵倒在了還帶著她溫熱香氣的被窩裡,他突然掀開被子,將自己卷了進去。
一隻手伸在被子外麵,緊緊握拳,狠狠錘了床板兩下。
季無豔苦悶著臉在床榻上滾了個來回兒,直到被子把他包裹成一個蟲繭。
季無豔眼尾的睫毛如同燕子尾羽格外細密動人,尾羽輕顫,他猛地翻身坐起。
“不成,不能再給他們機會了。”他急急忙忙起身,差點被自己的卷的被子絆了個踉蹌。
華裳雖然衝出了門外,卻不知道兩人究竟是在哪裡打起來的,隻能順著路慢慢找。
好在她沒走多遠,就聽到了一陣吵鬨聲。
她立刻趕過去,還未到近前,就聽李嫻的聲音。
“二位,你們若是要動武,也要看看自己的身子啊,你說你們兩個現在這樣,該如何隨軍上路?”
這樣?
莫非受傷了?
華裳提身一縱,直接躍過草叢樹尖兒,跳進院子當中。
她一出現就立刻引來了在場眾人的注意。
華裳還沒怎麼著,突然聽見一聲高喊:“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你們快退下!快退下!”
“快穿好衣服!”
幾人七嘴八舌的,吵得她腦子一團亂。
她環顧四周,卻發現之前站著的幾個親兵都退了下去,院子裡隻剩下王問之、孟離經、李嫻和李嵐四人。
然而,他們四人,此時此刻卻都在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