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你以為這樣就扯平...(1 / 2)

《誰還不是百分百匹配[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醫院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門口士兵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遠方傳來的嘈雜人聲,車流經過的喇叭聲……一切一切聲響都在此刻消失了,這方天地內寂靜的可怕。

如果說剛才景佑的麵色還稱得上鎮定,這會兒就是可怖了,森然寒意和極怒充斥在他眼裡。

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你要拿什麼來換?”

被子下,景延五指抓緊大腿,指尖幾乎陷進肉裡,靠著痛苦讓自己繼續開口,仿佛撕開了一塊多年前就已經潰爛,經年累月沒有愈合的傷口:

“你父親,他不是生了病,他是中毒,如果沒有解藥,他活不過這個月了。”

“不可能,”景佑斷然道,“醫生每個周都會給他檢查身體,我父親要是中毒,這麼多頂尖醫生,會一個都查不出來嗎?”

“你怎麼知道沒有查出來?”景延苦笑。

景佑下意識想反駁,腦海內突然閃過一道霹靂,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寒氣陣陣上湧,宛如毒蛇貼著脊背爬上。

景帝的病一直是他不願想起的心頭痛,刨除整年在外的景延,景帝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更是一手撫養他長大的父親。

他一直想不通這件事,明明有著全帝國最頂級的醫療條件,也還遠遠不到能被稱作“老”的時候,景帝卻已經像個耄耋老人一樣常年臥病在床。

不,甚至連普通老人都不如。

景帝一直生活在不間斷的醫療養護之下,吃不完的藥,常年昏睡不醒,沒有任何知覺,如果不是手腕上微弱的脈搏,和死人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景佑去看他的時候,常常握著他的手,摸到他的手腕,靠著指腹下那點跳動才能確定父親還活著。

景帝告訴他是因為年輕時打仗太拚命才落下了一身的病,有元帥前車之鑒在,他沒有懷疑過這個說法,隻是私底下不斷詢問醫生有沒有辦法能醫治,得到的也全是否定的答案。

景延看到他明白過來,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太忍心:“大哥他早就知道,隻是下令把所有消息都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你而已。”

景佑迅速冷靜下來,眼神淩冽,化作一把把鋼刀,狠狠刮在景延身上:“你給我父親下毒?”

“……不是我,”景

延苦笑,“小佑,你認識我這麼多年,還不清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笑容嘲諷,不知道在嘲諷景佑竟然會懷疑他,還是在嘲諷他自己:

“我懦弱,膽小,無能……但我從沒想過要害你們。”

景佑蹙眉:“那是誰?”

景延張了張嘴,有一瞬間他的神色悲涼到讓人看了想要落淚,那是深刻的悲哀,悲哀到刻進了骨子裡,多年來已經成了一塊腐爛的瘡痍,和他的皮肉融在一起,稍微觸碰就是鑽心剜骨的疼。

“是……”他虛弱道,“你爺爺。”

景佑眼底霎時風起雲湧,無數回憶無聲浮上水麵。

景帝帶他回“家”時,躺在床上那個枯槁如柴的老人投過來的冰冷厭惡的眼神,幾次提起又幾次被景帝狀若無意岔過去的話題……

無論是在真實的曆史中,還是小說電視劇裡,父子相殘,兄弟相殘,這好像是曆代皇室逃脫不了的宿命。

或者說,隻要沾了錢和權,就逃不掉這個厄運輪回。

然而,從帝國確立以來,他們一家和諧的關係卻好像已經打破了這個魔咒。

景帝對景佑可謂是關懷備至,從他一出生就把未來幾十年的路想好,不遺餘力給他鋪路,頂著無數壓力和輿論將帝國交到他手裡。

對於自己的兄弟,景帝也從不苛待,至少物質上從不苛待,對景延也沒有任何要求,凡是能滿足他的,景帝幾乎沒有拒絕過。

景佑對景延不太熟,但每次見麵也是客客氣氣,景延性格活潑嘴又欠,時不時還逗他兩句,但也沒鬨出過什麼不愉快來。

說得上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然而這個看似其樂融融的皇室底下流淌的從來不是什麼溫情,或者說存在溫情,隻是不存在於景佑一家和那個隻存在於傳聞中的爺爺之間。

而劃下這道裂痕的正是景帝和景延的親生父親。

景佑沙啞道:“爺爺……他為什麼這麼做?”

景延卻不願意說了,他定定地看著景佑,咬牙道:“我要見他,見你父親,有一件事情,我想當麵問問他。”

景佑想要拒絕。

景延動機不明,在他眼裡已經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他不願意讓這樣的人去見景帝。

“你

可以把我綁起來,你這裡這麼多人,還怕我做什麼嗎?”景延深吸口氣,“如果不說清楚,你不會信我,但如果你不信我……”

他笑容悲切,明明是他在威脅景佑,看起來卻像是他要哭出來了:

“他真的,活不過月底了。”

這句話抓住了景佑的軟肋,景佑臉色沉了下來,眼神冰涼,眼珠宛如封凍起來的玻璃球,漂亮精致,寒氣森然。

他直起腰,按下終端上的聯絡按鈕。

聯絡官立刻接通。

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的呼吸聲悄悄流淌著。

“……林,”景佑最終還是開口,“父親他現在醒著嗎?”

聯絡官立刻聯係了皇宮詢問,片刻後給了肯定的答複。

上天垂憐,景帝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今天竟然正好遇上了。

景佑不知道該不該用好運來形容這個巧合。

“把親王捆起來,回皇宮。”

景延顫抖著呼出一口氣,脫力地倒在病床上。

他沒注意到景佑不動聲色審視的眼神,還有越發冷漠的麵孔。

回皇宮的一路上,兩人都格外沉默。

聯絡官不敢多話,全程安靜地坐在前排,連頭都不敢抬,隻敢用餘光從後視鏡裡打量後座的兩個人。

景佑目視前方一動不動,整張麵孔呈現出近乎素白的顏色,眉眼烏黑,眼梢壓低宛如鴉羽,沒有任何表情,恐怖的低氣壓在車內回蕩。

倒是景延……親王殿下似乎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考慮到行動不方便,景佑倒沒有拿手銬把他鎖起來。

但他做的更絕,景延的脖子,雙手雙腳同時上了監視環,其中一個察覺到異動,其他幾個就會同時向景延注射麻醉劑,計量足以放倒一頭大象。

要是嘗試強製拆卸,五個監視環就會同時炸開,威力不大,也就剛好夠炸斷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