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驕縱任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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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相當特彆的軍雌。

說是特彆,隻因你很難在他身上找到軍雌應有的蠻橫粗魯。他身形高挑,但並不壯碩,冰冷的金色豎瞳在在看清通訊另一端的情景後動物性地閃爍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再望過來時,卻帶起了三分笑。

懶散,詭秘,危險。

但這似乎隻是一種錯覺。

因為下一秒,自肩膀到胸口都掛滿了勳章的軍雌便臣服而順從地低下半頭,再抬起頭時,那雙深邃的眼瞳裡已經沒有了任何其他蟲的身影,隻耐心專注地注視在唐酒一蟲身上。

阿勒西奧·克萊因垂著眸,眼含笑意:“唐酒閣下,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嗎?”

這樣的對話經常發生在陌生雄蟲與陌生雌蟲之間——根據帝國星曆1000年通過的《雄蟲保護法》第十七條:麵對落難的雄蟲,任何雌蟲都有責任伸出援手,即使雙方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關係。

考慮到在場沒有任何一位雄蟲受傷,這顯然僅僅隻是一句出於禮數的套話。

但唐酒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雄蟲歪了歪頭:“有哦。”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個信號,伊林心中咯噔一下,心頭忽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遠處圍觀的雄蟲們也是一愣,眾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俱是如出一轍的迷茫。

讓唐酒丟蟲的不是伊林和塔裡克·克萊因嗎?

他找克萊因元帥乾什麼?

難道就因為塔裡克拒絕他,選擇自己這件事,唐酒居然還要特地通訊到軍部,找塔裡克的雌父告狀?伊林在心裡嘀咕,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不是伊林針對誰,在他看來,這個蟲族世界的裡的雄蟲,無一例外,全都是幫鐵廢物。要武力沒武力,要腦子沒腦子,沒用也就算了,還一個個眼高於頂,傲得跟什麼似的。

眼前的唐酒更是其中翹楚。

以這幫雄蟲囂張又仿佛沒斷奶一般,有事沒事都要告狀的性子,乾出這種事情還真不奇怪。

伊林心中對唐酒的幼稚行為唾棄至極。

然而事關塔裡克,他又打定主意要在蟲族立“好雄主”的人設,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更何況……

目光落在軍雌身上,伊林不由得心癢,男人都有征服欲,即使他如今成為雄蟲亦然。聽眾蟲剛才的對話,通訊那邊的雌蟲顯然在蟲族社會具有相當高的地位,如果能夠借這個機會展現他的人設,得到這種特權階級的雌蟲的好感……

心念流轉間,伊林搶在唐酒開口之前,開口道:“唐酒,你彆太過分了!”

“既然我們雄蟲有選擇雌蟲的權利,那麼雌蟲當然也應該有選擇雄蟲的權利!塔裡克選擇我是他的自由。因為塔裡克拒絕了你的約會邀請,你就要打擾日理萬機的克萊因元帥?”

他皺著眉頭,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唐酒,你不覺得你特彆無理取鬨嗎?”

很好。

伊林在心裡評價。這番話他不僅強調了雌蟲與雄蟲之間的平等,指責了唐酒的胡攪蠻纏,最後一句話還站在了元帥的角度,體貼他作為軍雌的辛苦,要求唐酒不要打擾。

這一番話下來,怎麼也能狠狠耍一波好感了吧?

他內心暗爽,已經開始暢想雌蟲們聽到他這番發言時的表情:驚訝、震撼、欣賞、感動……他保持著訓斥唐酒的神態,竭力壓抑著嘴角止不住想要往上翹的衝動。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震撼,沒有感動,甚至沒有蟲說話。

這個上一秒還充斥著雄蟲們談話聲的地方,此刻仿佛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靜得聽不到任何蟲聲。唐酒沒看他,通訊另一端的阿勒西奧·克萊因元帥也沒有,不遠處的雄蟲們卻微蹙著眉頭,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伊林心口一跳。

他本能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可具體是什麼,他卻說不上來。

另一個當事蟲也好似有意要晾他,從伊林的角度看過去,不偏不倚,剛好能夠看到唐酒仿佛突然對手指產生了興趣,微垂著眼眸,漫不經心地撥玩指尖的樣子。

而寂靜與放置,有時比訓斥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