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心滿意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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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格外溫柔的夜晚。

月光將烏拉諾斯的鵝卵石小路照得透亮,仿佛灑下了一層流金。軍雌的聲音很輕,卻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認真與柔和,順著仲秋的夜風,一字一頓地飄蕩在他的耳根。

唐酒懷疑阿勒西奧是故意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阿勒西奧究竟采用了一種了什麼樣的魔法,但他就是知道,對方一定犯規了,否則為什麼他隻是聽著對方輕柔的話語,就莫名其妙地燙了耳根?

年輕的雄蟲仰起頭,企圖在對方的臉上尋找犯規的端倪。

但他失敗了。

月光下的軍雌神色如常,唯獨那雙金色的眼瞳,此時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認真,隻一眼,便叫唐酒指尖發燙、心亂如麻。

唐酒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是喜悅,也不是鬱悶或惱怒。

非要說的話,就是慌張。

魂不守舍、六神無主,可你要問他究竟為什麼而慌亂,唐酒自己也說不上來,無從分辨,更無從追尋,便隻能將其歸結於惡作劇失敗,擔心軍雌會因此生氣,進而遭受對方突如其來的反擊與報複。

想到這裡,唐酒反倒有些不高興起來。

不是。

阿勒西奧憑什麼生他的氣啊?

好嘛,他承認,自己大晚上的睡不著覺,故意借著想吃夜宵的理由折騰對方,是他不對,可阿勒西奧不是本來就沒睡著嗎?那他的這種行為,也不能說是很過分吧?

再說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沒有軍雌陪伴的情況下,獨自睡過了整個下午和大半個夜晚哎,他在這邊鬱悶得要死,那邊的軍雌卻沒有表現出半點對他的不舍,頭也不回地去軍部處理公務去了。

如果不是係統星圖上的進度已經來到了90%,唐酒幾乎以為阿勒西奧壓根就不在意他。

他這麼好抱,阿勒西奧竟然舍得丟下他一隻蟲。

這合理嗎?

還是說,其實是係統的星圖出現了問題,阿勒西奧壓根就沒有多喜歡他?

係統原本還一直暗搓搓觀察自家宿主和反派的感情發展,捕捉到自家宿主對於星圖的吐槽後,終於忍不住了:【宿主,我必須澄清一下,我們係統星圖絕對正規,絕不可能出現BUG的!】

唐酒沒吱聲。

小玫瑰耷拉著腦袋,隻覺得心口堵得慌,又是委屈,又是不爽,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他哪裡有很過分了?

阿勒西奧憑什麼因為這個對他生氣啊?

委屈著委屈著,這淡淡的鬱悶,就變成了氣憤。

都怪阿勒西奧,把他變得好奇怪。

越想越生氣,唐酒乾脆一個巧勁,順著軍雌胳膊的空檔直接掙脫出來,惡狠狠地道:“行啊,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我還不想跟你玩了呢!早知道當初就不和你訂婚了,一點都不好玩!”

斷就斷,誰怕誰啊?

阿勒西奧:?

等一下,他隻是說了一句,想和唐酒談談的話吧?怎麼話題落到對方那裡,就直接跳到解除婚約了?

滿腔的熱情戛然而止。

阿勒西奧本該生氣,再不濟也該以雌蟲特有的方式警告對方,讓麵前驕傲的雄蟲知道,他絕不是唐酒想靠近就靠近,想拋棄就拋棄的雌蟲,可當他的目光捕捉到雄蟲垂落在腰側,隱隱顫栗的指尖時,這種憤怒,就化作了純粹的無奈。

唉。

他家小祖宗不會又想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吧?

想起唐酒一貫彎彎繞繞的思考方式,阿勒西奧思來想去,發現還真有這個可能——考慮到唐酒還在氣頭上,阿勒西奧沒敢直接上手抱,便伸手抓住對方的右手,乾脆道:

“首先,解除婚約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其次,”說到這裡,阿勒西奧自己也有些無奈,他看著小雄蟲,放緩了語調,好脾氣地道:“寶貝,你突然說要和我解除婚約,總得讓我知道為什麼啊?就算是犯蟲,也該有個申訴的機會吧?”

唐酒氣鼓鼓:“不是你先想解除婚約嗎?”

阿勒西奧揉了揉眉心:“不是,寶貝,你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解除婚約的話了?”

話音落下。

兩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雙雙陷入了沉默。

唐酒是後知後覺地想起,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麵認定阿勒西奧在為這次惡作劇生氣,要好好教育他,甚至解除婚約,這才憤怒值爆表,準備搶在對方開口之前,提出分手。

可事實上,阿勒西奧還什麼都沒說呢!

唐酒:“……”他默默地偏過頭,忽然不是很想看對方。

阿勒西奧卻從小玫瑰的言語表情之間,隱隱窺見了幾分異樣。

他微垂著眼睫,靜靜地注視著兀自偏過頭去的唐酒,不過一個瞬間,金色的眼瞳便顯露出獸瞳的模樣,明明是再明亮不過的金色,此刻卻沉澱著深深的黑色,仿佛產生了某種異樣的變化。

他不過提了一句想和唐酒談談,對方卻一反常態的惱火,不由分說地拋出一到兩斷的話。

為什麼?

阿勒西奧是何等聰明的蟲。

不需要任何蟲提醒,帝國元帥的心底便悄然浮起一個大膽的、此前他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的念頭——

他們的聯係雖然說是因利益而起,但一頭陷進去的,或許並不止他一個。

當他一次次揣摩著唐酒的想法,思考著該做出怎樣的應對,才能得到雄蟲的好感時,或許唐酒同樣也在因他的一言一行而牽動情緒,因他而愉快滿足,也因他憤怒失落。

也許對方的愛,還不像他對他的愛那麼多。

但毋庸置疑,唐酒同樣是在意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阿勒西奧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笑對方的可愛,也笑自己的愚蠢,居然當真把這段感情視作你來我往的戰場,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說,還想方設法地想要對方輸——可感情這種事情,哪有勝負一說?

倘若雙方都始終執著於輸贏,這段感情隻會淪為徹底的政治鬥爭,永遠都不可能分出感情上的贏家。

幸好。阿勒西奧想。

如果他沒有當機立斷,第一時間在今天選擇丟盔卸甲、投手而降,恐怕他也沒有機會,看到小雄蟲這樣可愛的一麵了。

年長的軍雌勾了勾嘴角,按捺住自己此刻想要微笑的衝動——沒看唐酒還在生氣呢,這個時候他要是笑出聲,以唐酒的敏銳程度,絕對會意識到自己同樣漏泄的事實,到時候,他就是乖乖投降,估計都哄不好鬨彆扭的小雄蟲了。

念及此,阿勒西奧也不再猶豫。

“糖糖。”

迎著明亮又柔和的月光,阿勒西奧又叫了一聲對對方而言最為親昵的名字,他看著唐酒固執的後腦勺,眼裡含笑,語氣卻很認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可以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