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
本以為企鵝人在這場鬨劇中扮演的角色隻不過是個尋仇的人,沒想到他有極大的概率也是一個從未來回來的人。
布魯斯說道:“你安心靜養,我會繼續查這件事情。”
伊諾克:“我已經痊愈了。”
布魯斯神色不變:“還需要進一步檢查,在這之前你最好一直留在醫院裡,我們會保護你。”
托尼輕哼了一聲。
保護?彆把軟禁說得這麼好聽。
伊諾克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布魯斯。
但那眼神並不具有攻擊性,他似乎隻是在思索。
片刻後,他收回了目光,像是並不在意似得隨口說道:“也不是不行。啊,對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星鴉呢?”
企鵝人是靠不住了,那麼他現在值得信任的手下就隻有星鴉了。
布魯斯和托尼對視了一眼。
……說實話,星鴉出了事,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利好消息。讓伊諾克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他們的操作空間會非常巨大,不會有人在伊諾克身邊隨時可以揭穿他們的謊言。
可是對伊諾克來說,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消息了。
布魯斯露出了一個有些猶豫的神色,這讓伊諾克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布魯斯便說道:“很遺憾,伊諾克,他在昨晚受了重傷,傷到了脊椎,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而且……”
就算脫離了危險期,能不能醒過來都不好說。
伊諾克怔了一下,手無意識地捏緊了。
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胸口噴湧而出,他以為這隻是因為驚訝和錯愕而產生的錯覺,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布魯斯和托尼臉色都變了。兩人連忙上前拉開了他的被子,他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胸口被他用手指硬生生劃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鮮血緩緩滲了出來,在雪白柔軟的床被上染出了一片紅色。
伊諾克感覺不到痛。
他的眼裡隻剩下了那朵漂亮的、血色的花。
……
伊諾克懶洋洋地半躺在病床上,看著醫生們忙前忙後把他胸口的新傷給處理好。
看著看著他似乎是厭倦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布魯斯在一旁直皺眉:“你怎麼會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
伊諾克嘟囔著說道:“我不太舒服。”
“你感覺不到痛嗎?”布魯斯問道。
他對此已經疑惑很久了,伊諾克對疼痛似乎是完全無視的,一次兩次可以用意誌力堅強來解釋,但伊諾克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有些不合理的地步了。
伊諾克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睜開眼,看向布魯斯,問道:“星鴉為什麼會傷那麼重?”
托尼的眼神不自然地漂移了一下。布魯斯看了一眼托尼,抿了抿嘴,說道:“不知道。我找到他時,他已經傷得很重了。”
伊諾克沒回應,他安靜地看著布魯斯,那雙漆黑的眼睛很難讓人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緒,但經受過各種測謊訓練的布魯斯卻險些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或許是錯覺,他差點以為伊諾克看穿了他的謊言。
“你說你不太舒服,哪裡不舒服?”布魯斯打破了寂靜。
伊諾克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左胸:“我感覺心口這裡有什麼東西,像是一根刺,我很難受。”
布魯斯錯愕道:“一根刺?”
伊諾克:“差不多。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肉裡紮進了一根刺,不□□就怎麼都不對勁。不是疼痛,不疼,但很不舒服,很怪。”
心口紮進了一根刺?那個位置,分明是托尼·斯塔克放置“保險措施”的身體部位。
托尼猛地看向伊諾克,眼底有詫異的神色一晃而過。布魯斯也皺眉看向托尼,仿佛是在質問他:你的納米□□竟然還有這種附帶的慢性折磨效果?
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托尼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
他放進伊諾克體內的小機關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更彆提讓人感覺到明顯的不舒服了。
暗雷埋得本人都知道了,那還能叫暗雷嗎?
於是,伊諾克被送去檢查心臟。
片刻後,醫生拿著報告單和影像,告知他們並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布魯斯把托尼拉到門外,質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