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怎麼辦?你一直不肯殺他,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切成了七片,放在不同的容器裡以求永生不死了。”托尼在病房外瞥了一眼正在專心致誌玩手機的伊諾克,說道,“所以,就這麼把黑晝養在你的醫院裡,就像養一隻哥斯拉?”
“哥斯拉?”布魯斯奇怪地看了一眼托尼,“有這麼說自己侄子的嗎?”
托尼:“……你再說。”
布魯斯輕咳了一聲,說道:“我需要觀察。”
伊諾克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確實是一個失憶的人的模樣,他們也基本確定了這是蝴蝶效應帶來的影響。
“你之前放走過他一次,怎麼想的?”托尼問道。
“試探。”布魯斯說道,“以及測試。”
“所以試探的結果,就是他應該被你關起來。”
“嗯。”
這是最安全的處理方式,無論是對伊諾克,還是對他們自己。
托尼感歎道:“你是真不怕養虎為患。”
“說實話,你沒有理由再擔心這個。”布魯斯說道。
托尼想到那個保險裝置,輕輕從鼻子裡出了一股短氣,說道:“或許吧,但太樂觀是會出事的。”
“樂觀這個詞從來不在我的詞典上。”布魯斯說道。兩人談話間,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布魯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著手機屏幕皺起了眉。
“怎麼?有人越獄,還是哪位姑娘來找你要安胎費了?”托尼沒心沒肺地開起了玩笑。
“……”布魯斯略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接起了電話,“企鵝人?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他的語氣散漫、優雅而慵懶,那是布魯斯·韋恩的口吻。
他並沒有刻意降低手機聽筒的音量,因此托尼聽見了聽筒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很高興你及時接聽了電話,韋恩先生,但我想我們沒有什麼時間閒聊了。我這裡有一份關於世界危急存亡的重要情報,或許你會願意抽空與我交流一番?”
布魯斯微微抬高了音量:“哦,是嗎?你綁架了市長?”
“我不是在開玩笑。”企鵝人說道,“這會是一場重要的談話,我不會計較您昨晚打傷了我手下的事情,但我希望您是以蝙蝠俠的身份來與我對話,省去不必要的猜測和試探環節。因為,我可不確定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無論如何都是哥譚大家族出身,他再墮落,也依然能拿出彬彬有禮的紳士腔調來,讓人很難從態度上挑出什麼錯處。
“哈!果然。”托尼吹了個口哨,幸災樂禍地抱起了胸,懶洋洋靠在牆上看蝙蝠俠的笑話。
五年之後,全世界都知道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在哥譚早已化為死城的末日中,這個身份早就失去了保密的意義。
企鵝人一上來就爆出了這麼重量級的信息,看來誠意很大啊。
“……企鵝人先生。”布魯斯語氣平靜依舊,“相信我,至少今晚,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
被企鵝人掛了電話的伊諾克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良久,隨後他關閉了通話界麵,看了看通訊錄裡剩下的另一個名字。
那個叫X的人。
伊諾克看了半晌,神色變幻不定。
……奧斯瓦爾德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殺他?到底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在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之前,他不應該再做一些後果未知的事情。
最終他看了一眼自己依然隱隱作痛的胸膛,關閉了通訊錄界麵,愉快地玩起了消消樂。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就在他因為智商欠費逐漸卡關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布魯斯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進來:“抱歉,伊諾克,我今晚有個很重要的活動要參加,沒辦法陪你了。”
伊諾克點了點頭:“叔叔呢?”
跟在布魯斯後麵的托尼還沒來得及開口,布魯斯就搶先說道:“他也有急事。”
托尼:“其實也沒有……”
布魯斯接著說道:“而且,你剛醒。我想伊諾克也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休息,不是嗎,斯塔克?”
他偏過頭看向身後的托尼。
托尼盯著他幽深的藍眸足足一秒。
韋恩不信任他,他在避免自己與黑晝單獨接觸的機會,以防止自己控製不住黑晝PTSD,出手殺了小瘋子。
老實說,這聽起來有點滑稽,誰能想到黑晝竟然會成為了被保護的那一方?
或者說,韋恩並沒有與他共享所有的情報,他留著黑晝的命還有彆的用處?
“是啊。”托尼說道,“我們明天還會來看你的。放心,我們會一直看著你。”
伊諾克覺得他後半句話仿佛是話裡有話,但還沒等他細細琢磨,兩人就已經準備離開了。
伊諾克說道:“等一下。”
布魯斯和托尼同時繃緊了。
長達五年的末日生涯讓他們都形成了對黑晝的絕對條件反射,他的聲音堪比最高等級的警報,伴隨這個聲音而來的,必然是死亡、災難、寒冷與絕望。
兩人齊刷刷回頭看他,他們的眼神太過認真和嚴肅,以至於伊諾克險些以為他倆誤以為自己想要找茬吵架。
“彆這麼看著我呀。”伊諾克舉了舉手,示意自己投降,“我隻是……”
他從水果籃子裡拿了兩個蘋果,一手一個,準確無誤地丟給了兩人。
兩個運動神經都足夠發達的男人輕鬆接住了伊諾克丟過來的蘋果,他們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懵圈。
“想請你們吃個蘋果。”伊諾克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也太嚴肅了,多笑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