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被屋內的陸沅君和封西雲嚇了一跳, 闖進來的人又轉身折了出去。
房門半掩著一條細縫,外頭的人陸沅君和封西雲也都認識。
“你倆這是乾撒呢麼……”
李勳來在滬上的朋友給他傳來了消息後, 就馬不停蹄的來了封西雲這裡,想問問封西雲曉不曉得。
“東洋的軍隊都停在亳州灣了,不說操心家國大事, 這是乾撒呢麼!”
娶了東洋的舞女以後, 以往整日流連在舞場的李勳來不曉得喝了什麼迷魂湯, 反而成了正人君子。
不當心看到了不該看的, 比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還要緊張。
陸沅君從封西雲身上起來, 用指腹輕輕搓撚, 拭去了自己留在少帥唇上的嫣紅。胭脂能擦掉, 可至於封西雲臉頰和耳垂上的, 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五日後我們成親, 下午給你送帖子。”
她扶著椅子站好, 半邊身子斜靠在封西雲的肩上。
封西雲點點頭, 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你說說, 我本來不願意,但沅君非要嫁給我。
門外的李勳來忍不住了,再次推門走了進來, 好在陸沅君和封西雲已不再糾纏。
“東洋人的艦隊靠在毫州灣了!”
你倆到底聽沒聽到我在說什麼?
如果這時候展開封西雲的地圖, 李勳來會發現毫州灣的地方赤紅一片, 封少帥是在座三個人裡頭知道消息最早的一位。
不過陸沅君也好, 封西雲也罷, 這會兒麵對李勳來,都是以防備的姿態。
這兩年李勳來治理運城的確不錯,可他張口東洋,閉口瀛洲,恨不得把毫州灣那頭的島國捧上天去。
這會兒來報信,就有些微妙了。
封西雲之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沒有遞到運城市政樓,也是這個原因。李勳來與東洋人過從甚密,萬一……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在李勳來走到近前的時候,封西雲已經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起來。該放的與不該放的,統統拉開了抽屜塞了進去。
“五天後,我們成親。”
可以同李勳來分享的,也就隻有這一個消息了。
“行,我給你們隨禮還不成?”
李勳來顧不上管為什麼陸沅君和封西雲要成親,他有更要緊的事,比兩人結婚重要的多。
“你們也曉得,一有風吹草動,金融界是動作最快的地方。”
來不及找椅子坐下,李勳來就著封西雲的桌子,踮腳壓了上來。
“滬上那邊的銀行,都在大額的支取存款。”
李勳來一手擋著嘴,怕隔牆有耳,被除了陸沅君和封西雲之外的人聽見。
“建康政府來不及反應,好幾家銀行已經……”
單手在脖頸上橫著比劃了一下,李勳來歪著脖子做了一個割喉咽氣的動作。
“不過,運城銀行的儲戶大多是平頭百姓,他們還不曉得這回事呢。”
李勳來今天到封西雲這裡,就是為了這個。
“我去找陳升和,讓他從現在開始停止向外出兌銀元,他把我給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