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很大的迷惑性。
“審時度勢,不能隨心所欲,不該插手的事不插,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媽媽。”
法布勒斯低頭,輕聲地說著,他的表情實在是再誠懇不過了。
時蕤定定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了呼吸都在交融,彼此的氣息交換,每一寸每一縷都沾著對方的味道。
很濃烈。
時蕤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高級蟲族像是難為情了一樣垂下腦袋,將自己融入陰影之中,身體小幅度地顫抖著。
時蕤慢慢地開口,有點兒認真:“法布勒斯,如果你欺騙我的話,我會很不高興的,還會……很失望。”
這已經是他說出最重的話了,法布勒斯聽見他的告誡,像是難以置信般,身體又搖晃了一下。
良久,他回答:“我知道的,媽媽,我會恪守銘記您說的一切。”
時蕤托著腮,目送他離開。
法布勒斯從房間裡走出來,淺紫色的偽瞳孔下是繁密的複眼,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緊,鋒利的,鐮刀狀的雪白脛節若隱若現,透著些朦朦朧朧的紫。
他脖子上的青筋突顯,如果有人被他脛節乾淨純潔的顏色蒙騙,多半連自己怎麼被切割剁碎的都不清楚。
“媽媽。”隱忍的、粗重的喘息,興奮感就像是在腦海中炸開絢爛的煙花,多回想起剛才蟲母的動作、姿態一秒,身體都變得難以控製。
瘋狂、抽搐。
他的母親,寬容而又偉大的蟲母。
蟲母的溫柔、警告和信任,全都集中在他一隻蟲身上,他永遠都會是媽媽最親密的蟲。
*
主艦的會客廳內。
屏幕上顯示著緩慢連接的信號,不過閃爍兩下,上麵就浮現出了屬於幾張人類的麵龐。
或許其中混入了其他種族的人,但他們毫無疑問都是用的人形姿態。
背景也是星艦的會議廳,看起來端莊嚴肅,和時蕤這邊華美富麗的裝潢截然不同。
其中一人毫無疑問是最醒目的,他穿著打扮都很
稀疏平常,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框,似乎一直安靜得很不起眼的樣子,可實際上沒人會忽視他。
他也沒有隱瞞身份的打算,迅速站了出來。
“陛下。”聞淮從善如流地開口。
他笑眯眯的,稱呼上就相當端正。誰不唾他一聲笑麵虎,詭計多端。
他本人卻不這樣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星盟營救隊總指揮官,同時也擔任星盟高級指揮官總長,聞淮,向您問安。”他摘下頭頂的軍帽,打了蠟往後抹呈背頭的發型露出來,同時彎下了腰。
太過正式了。
時蕤躊躇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了法布勒斯,得到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索性放棄掙紮,沒什麼架子地說:“你好。我是……蟲母佩特裡喬瑞。”
這個介紹輕飄飄的,也沒什麼攻擊性。
可就算他這樣隨意,聞淮這邊的人卻沒有一個敢輕視他,就算是會忍不住被他過分漂亮的臉蛋被吸引晃神,也不敢多看。
有些人軟弱隻會被歧視打壓,摁在地上摩擦。而有的人……哪怕隻是溫吞的一句話都能一直被深深地忌憚著,半點不敢招惹。
他們看著時蕤身後的九位高級蟲族,一個個體型高挑,容貌俊美,放在星級上就是單拎一個出來也是難得一見的出色人才。更彆提他們現在全聚在了一塊,乖乖站在蟲母的身後,擺出來的恭敬態度更是不言而喻。
給出來的下馬威是十足了。
這些星盟中放出去亦是各國翹楚的指揮官胡亂地猜測著,可他們看著漂亮的小蟲母臉上有些懵懂的表情,再看一眼他清澈柔軟的眼眸,還在疑心事實究竟是否如此。
其實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樣複雜。
離他們會麵約定時間的三十分鐘前。
因蟲母去了洗浴室,所以高級蟲族們不得不退下後。
原本都是一群沉默寡言,九個人湊在一起說不出十句話的高級蟲族連話都變密了。
“我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現在都還以為那是我的幻覺,媽媽……他是真的回來了嗎?”
他們在私底下都是喊的媽媽,而不是陛下。
這句話是第九軍隊的長官諾克圖納斯說的,他半垂著眼皮,天生親和的眼型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溫
柔,淡粉色的睫毛下,是一雙如同粉色寶石般璀璨的眼珠子。
隻看他的皮囊,誰又能猜得出他是隻蜘蛛呢,吐出異常堅韌的絲之後,就將獵物束縛並吸食殆儘,隻剩空空如也的表皮。
摩爾索斯將臉頰的眼罩移到了右邊,語氣裡帶了些冷嘲熱諷的意味:“我扇你一巴掌試試疼不疼,就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覺了。”
到底是莊生迷蝶的幻夢還是呼之欲出的真實,身為和蟲母最親密的孩子們,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光是呼吸在和蟲母同一個空間中,他們那些焦躁、痛苦和不安因子都能被壓下。
另外的雙生子之一突然開口,眼神帶著迷離的愛戀:“媽媽好美麗好香,剛才我隻注意他的可愛去了,根本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對不起。”
這對雙生子有一頭燦爛的金色短發,垂落的額發中有一抹黑色的挑染。細眉和半垂的綠色眼睛,臉頰都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笑起來時兩邊都有尖尖的小虎牙。
率先開口的則是左挑染的弟弟,右挑染的哥哥默不作聲。
高級蟲族中當然也有認真記下蟲母那些話的,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理解,其中最擅長外交的伊斯馬利尤甚,他就直白地揣測:“媽媽應該是說之前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失蹤的,而且他覺得自己沒有當好我們的母親,現在都還在反思,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他的注意力當時也一直都在媽媽身上就是了。
“我們怎麼可以讓媽媽反思苦惱的,這是我們的過錯。”
“媽媽慌張的樣子也好棒啊。”
高級蟲族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訴說著彼此對蟲母最狂熱的想法。
法布勒斯突然就潑了他們一盆冷水,警告道:“不要在私下裡妄議母親。”
他的態度讓其他幾隻高級蟲族在心底裡冷笑,這些無情冷血,少有情感的非人種族內部競爭激烈,而法布勒斯一向是最受他們嫉妒的。
但因為他在他們當中是最強的,在蟲母的後宮和孩子當中,理所應當的以強者為尊,若是沒能達到能夠非常強的地步,做得最多就是忍耐。
然後再露出獠牙,伺機而動,取代他的位置。
“你說得對,法布勒斯。”摩爾索斯突然露出一個微笑。
他看著清瘦單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