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大豆、花生、芝麻,也都一樣一樣堆積如山。
雖然現在空間的環境還是很大,而且隻要薑英秀略作整理,就一丁點兒也不會顯得擁擠。
但是,如果繼續這樣子下去,隻進不出的話,遲早都會把空間填滿的。
這樣子下去不行啊。
薑英秀歎了口氣,懶洋洋地從空間裡出來。隨手拿了薑老爺子編好的一個最大號的柳條筐子,又用一塊破麻袋片,蓋在筐子口上,然後把它背了起來,也沒跟誰打招呼,就慢慢悠悠地晃蕩著出了門。
這柳條筐子比薑英秀的個子還要高一些。從背後看過去,簡直就像是一隻大筐長了腳,搖搖晃晃地走了。
薑英秀走到快到村口的時候,好巧不巧地,碰見了老何家的閨女何七巧。
何七巧正在撿糞。她戴著手悶子,左手拿這個裝糞球的簸箕,右手拿著把小鏟子,
何七巧看到薑英秀走得搖搖晃晃,還背著這麼大的一個筐子,瞬間雙眼冒出來了狼一樣的光芒。
噌噌噌幾步就湊到了薑英秀麵前,嘴裡劈裡啪啦地高聲說道:
“哎呦呦,這不是四丫頭嗎?你這匆匆忙忙地,是要上哪裡去啊?現在投機倒把、倒買倒賣,可是得抓起來蹲笆籬子的啊!”
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小鏟子往簸箕裡一撂,空出來右手,眼疾手快,猛地揪住了麻袋片的一個角,一下子就把那麻袋片掀了起來。
結果竟然隻看到一個空空的筐子,眼珠子差點沒掉出眼眶。嘴裡還抱怨上了:
“四丫頭,你這咋還背個這老大的空筐子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裝了啥好東西呢!”
薑英秀眼見著何七巧的表情變化,從最初的算計、高興、發狠、陰謀得逞一般的得意,再到後來的震驚、失望,還能不知道她在犯壞,這兩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於是故意抬高了聲音說道:
“何七妞!你嘎哈玩應兒啊動手動腳的?你差啥一張嘴就說我投機倒把啊?我不就背了個空筐子麼,礙著你什麼了?咱們村這地方彆的沒有,那柳條子不遍地都是嗎?你稀罕柳條筐子,自己個兒去砍柳條子回家編去啊!這稀爛賤地玩意兒,也值當你犯一回紅眼兒病?”
薑英秀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不光把緊挨在她身邊的何七巧震得耳朵根子嗡嗡響,甚至讓不遠處的牆根底下曬太陽的幾個老頭老太,都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何七巧一向覺得自己的小名兒太土,最恨人家叫她“七妞”,聞言頓時就氣炸了。
“薑四丫!七妞那是你叫的嗎?你咋這麼沒大沒小涅?你老姑平時都跟我稱姐道妹滴,你不得管我叫一聲兒七姑?”
薑英秀把小臉兒一繃,鄙視的眼神兒從眼角斜睨著衝著何七巧飛了過去:“誰給你的臉!”
話音未落,噔噔噔抬腿兒就走了。
何七巧氣得把手裡的簸箕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隻覺得胸口被一口氣堵住,不上不下。
幾個凍得的馬糞蛋兒從簸箕裡順勢滾了出來,散落了一地。
何七巧見狀,急忙又蹲下身去,用小鏟子把滾得到處都是的馬糞蛋兒給一個一個重新撿回到簸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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