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叔笑吟吟地看著她,等著她回神。
本來倆人是一邊聊天,薑英秀一邊有幾分心不在焉地想事情,結果,聊著聊著,薑英秀就想得徹底入了神,把姚大叔給晾在了一邊兒。
姚大叔看著薑英秀一時半會兒沒有回神的架勢,就搖了搖近期新收到的一套小銅鈴,薑英秀被清脆的鈴聲喚醒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給姚大叔道了歉,然後就跑到做好了分類的那個房間去挑揀心愛的老物件去了。
她挑挑撿撿了半天,最終選定了一套一共八冊的老式線裝書模樣的文人筆記。
封麵已經破損殘缺了,不知是被故意撕掉的,還是在運輸過程中遭到了磨損。不過萬幸,內容倒是完好無缺的。如果不考慮封麵,品相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好。
薑英秀隨手翻開看了看內容,隻見文字清新雋永,活潑可喜。而也書法頗見功力。墨色濃鬱,宛如剛剛寫上去不久的模樣,而字跡又飄逸俊秀,有種令人心折的大家風範。
她隻略略地翻看了幾頁,就愛不釋手。
即便這套筆記年代並不久遠,也不是什麼名家作品,單純看這書法,就值得留在手裡,細細欣賞品讀了。
於是其他的東西,薑英秀都懶得看了,直接挑了這套筆記,就匆匆地出來了。
姚大叔見了這套書冊,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邊兒,凝神仔仔細細地盯著薑英秀的臉,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看得薑英秀都有幾分頭皮發麻,汗毛直豎了,方才移開了目光,淡淡地說道:
“這套筆記啊,二十塊,不二價。”
二十塊!
這個價格放在後世,那就是撿了大漏兒了!
可是擱到現在,真心一丁點都不便宜。
且不說薑英秀剛剛賣了的八十斤山楂,才換回來了一塊二毛錢。之前薑英秀跟村裡的小夥伴兒們,還要四寶他們,都分彆打聽過,知道現在的小學生,讀一整年書,所需要的學費才兩塊錢。
而黑瞎子嶺鎮,乃至西麓縣的小學,都普遍是五年製的。
也就是說,這一套不知是什麼人的筆記,就夠供兩個小學生讀完五年小學,拿到畢業證了。
薑英秀略微糾結了兩秒鐘不到。
這個筆記的署名,叫做什麼綠野亭主人,自己聽起來覺得有幾分耳熟。不過上輩子對曆史人物關注不多,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說過的了。
唉,不過既然連自己這種不大關注曆史人物的,都對這家夥有幾分印象,說不定還真是哪個名人嘞。
再者說,就算這個作者是個什麼無名小卒,自己難道還非得吝惜這二十塊錢麼?
乾點啥賺不來二十塊,而這麼精美的書法作品,這麼精彩的文人筆記,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薑英秀跟姚大叔要了一塊兒牛皮紙,將這套筆記仔仔細細地包了起來,付了錢,就把它放進了大柳條筐子背簍裡。當然,實際上已經悄然偷渡到了空間裡了。
這麼好的東西,她可不舍得放在那大柳條筐子裡頭顛簸。
薑英秀出了廢品收購站,沿著河岸街緩緩地走了一程,進了一趟郵局,買了幾份報紙,悄悄送進空間裡,然後又繞了一圈,方才進了飯館。
這個時間段不是飯點兒。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又普遍過得十分勤儉,能自己在家吃或者帶上乾糧,就絕對不會舍得進飯店。
據說從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期間,有很多敵特勢力的特工,就是因為“過度奢侈”經常進飯、酒樓之類的地方消費,才露出了馬腳,暴露了身份。
張彩霞正百無聊賴地歪在窗口後邊,一見薑英秀進來了,眼睛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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