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三房的變化,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三鬥就跟他媳婦兒說過:
“這人真是沒場兒看去!以前那薑老三,整個楊樹溝子全村兒老少爺們兒擱在一塊兒,扒拉著挑,都挑不出來一個像他那樣蔫吧的貨。
誰曾想這一分家,反倒立起來了。
你看看他家那幾個丫頭片子,一個個地,都跟那水蔥似的了,越來越水靈了。”
宋三鬥的話還沒說完,剛剛說到這裡,就被宋三鬥媳婦兒的大眼睛給白了一眼,然後在大腿裡子的軟肉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是嗎?薑老三他們家那幾個孩子,都是丫頭片子吧?
他們家最大的那個丫頭,過了年兒,虛歲才九歲!你就能看出來人家長得跟水蔥似的了?”
“哎哎,嘶疼唉!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你想到哪裡去了?
你記不記得前兩年過年的時候,薑老三夫妻倆帶著孩子過來拜年?
那一窩孩子,一個個都跟土豆厘兒似的?
又瘦又矬又乾巴,小臉兒都黃裡頭透著綠,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吃不飽,營養不良。
你忘啦?當時你還跟我說呢,說也不知道薑老三家這一窩孩子,能站下的有幾個。
結果這老薑家分家才幾個月啊?剛分家單獨立戶,但是還是一起過的那會兒,好像也沒這麼大的變化,是不是?
現在這才搬出來多長時間啊?
你看看那幾個孩子,還是原來那土豆厘兒的模樣麼?
我就是感歎一句,薑家這回分家,還真不一定是壞事兒。
人家現在的日子過明白了,就連薑老三家那一窩土豆厘兒,一個個地都長得健康了,有個人模樣了。
你咋還那麼容易就想偏了涅?”
宋三鬥一邊說,一邊討好地摸了摸媳婦兒的手:
“這小手,真滑溜,怎麼摸也摸不夠!”
宋三鬥媳婦兒麵露得意,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又突然變了臉色,把小手從宋三鬥手裡用力抽出來,向宋三鬥胯下一指,俏臉上輕嗔薄怒:
“哼哼,不是我想偏了。而是這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你要是沒那個心思最好。
要是敢整出來什麼幺蛾子,小心我把你這命根子給切了,切成一片一片地,炸熟了,蘸醬油!”
宋三鬥聽得寒毛直豎,感覺脊梁骨上一陣冒涼氣。
自家這個媳婦兒,什麼都好,長得漂亮、人又賢惠能乾,來個且啥滴,也能說會道,大大方方地,能把人招待地樂樂嗬嗬地。
就是有一條兒,這心眼兒忒小!
彆人家的媳婦兒要是醋壇子,那她就是醋缸。
自己哪怕對一隻偶爾飛過去的母蚊子多看上兩眼,她都得炸毛兒。
然而,宋三鬥自問,自己雖然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也會多看兩眼,但是也就是兩眼,第三眼都不待看滴!
就更彆說有啥彆的心思了。
彆的不說,自己這個位子,多少人暗地裡想要坐上來?
這為官之道,第一條,就得立身持正。不能給人落下啥把柄。
就是沒有錯,人家還能給你捏個錯,往公社上寫舉報信呢。一張郵票八分錢,寫個匿名信往郵筒裡頭一扔,就能惡心你半年
自己個兒這要是真敢跟哪個大姑娘小媳婦兒不清不楚的,不用真有啥事兒,哪怕就是傳出來點兒流言,這都是作風問題!
到時候這頂帽子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