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大師傅,就是天天回家住的。
但是按照規定,大師傅也在宿舍區這邊有個宿舍,而且條件很好,是單獨的一間房。
而像孟小滿他們這幫小夥子,都是四人一間。
張彩霞一般也不在宿舍住,不過她偶爾會過來住上一兩天。
自打薑英秀來飯店上班,張彩霞就申請了調換宿舍,倆丫頭現在住同一間房,張彩霞留宿在宿舍的日子也多了起來。
薑英秀這間房以前是堆放雜物的,現在拾掇了出來,除了臉盆架,衣櫃之類的基礎家具,就隻放了兩張床,冬天取暖靠的是火牆、而不是炕。
李招娣原本是跟張彩霞和王大娘、周大娘同一間宿舍的,不過自打張彩霞換到了薑英秀這一間,就隻剩下她們三個人一間房了。
而王大娘、周大娘都是本地人,家就在鎮上,除了一些特殊日子忙到太晚了之類的,基本上都不在宿舍住。
孟小滿、張彩霞和薑英秀來到了李招娣的宿舍前,看到宿舍裡一片黑暗,就知道沒有人在。幾人敲了敲門,沒人應聲。
看來李招娣是沒有回來了。
孟小滿把張彩霞和薑英秀送回了她們那間宿舍,就奔著飯店的方向撒腿就跑,他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帶到飯店那邊,讓大家夥兒抓緊出去找人。
張彩霞拉著薑英秀回了宿舍,但是整個人卻一直坐立不安,就像是一隻被套上了鎖鏈、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的猴子。
薑英秀看得好笑,心知這個好友一副俠義心腸,看著誰出事,都不會袖手旁觀。
李招娣平時雖然跟張彩霞、薑英秀不大合得來,但是畢竟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此時突然失蹤,生死未卜,張彩霞覺得憂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薑英秀一邊慢悠悠地泡腳,一邊對滿地轉圈兒的張彩霞說道:
“彩霞姐,你怎麼總是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頭暈。”
張彩霞聞言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這壞丫頭,明明知道我心裡著急,你還消遣我是吧?”
薑英秀的兩隻小腳丫在腳盆裡劈裡啪啦踩出來好多水花:
“哈哈,彩霞姐,你心裡再怎麼著急,光這麼晃來晃去的,也不能解決問題啊!要不咱們彆擱這兒傻乎乎地乾呆著了,乾脆也出去找人吧!”
張彩霞搖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倒是沒啥,可是你這麼個小丫頭,這大半夜的,它也不安全啊!彆再人沒找著,再把你給整丟了!”
薑英秀笑眯眯地誘惑著張彩霞:
“那哪能呢,再說咱倆不是一塊兒出去麼?我就一直跟著你,還能丟了?”
張彩霞又在地上轉了兩圈兒:
“不行不行,還是算了!咱倆熄燈睡覺吧!明天還得上班兒呢,不管找得著還是找不著,咱們飯店的活兒啊,一天也停不下來!睡覺!”
說完,就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可是她雖然坐下了,卻不脫衣服,也沒有彆的動作,筆直筆直地坐在床頭,簡直就跟個木頭人兒一樣。
薑英秀洗完了,擦乾了,起來倒水:
“彩霞姐,那你今兒個不洗腳了?”
“你個小丫頭,在這等著我呢?”
張彩霞氣惱地從自己的床鋪上頭蹦了下來,伸手捏了捏薑英秀的小臉蛋兒,就端著個木頭盆兒打水去了。
隻可惜,這一晚上,她們是注定沒機會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