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英秀運了運氣,她淘氣?這老太太什麼眼神兒?從早上起來她就一直在乾活兒好嗎?!
不過,想想原主那種受氣包的性格和心態,想來應該不是純粹天生的。這老太婆和薑家眾人,必然功不可沒。
薑英秀咬著後槽牙把反駁的話憋了回去,隻是脆生生問道:“奶,你有啥活兒需要我幫忙的不?”
老太太冷哼一聲:“你能幫忙?你不幫倒忙就不錯了!離我遠點最好!出去野去吧!彆玩起來不要命,到天黑也不著家就行。”
薑英秀覺得自己的鼻子可能已經有點氣歪了,當下果斷地轉身就走。關門的時候,手腳卻都放得很輕,不然老太太一準兒會往自己頭上安罪名,說自己是存心摔打她。
薑英秀能感覺得到,薑老太太許氏,對自己這個小身板有一種深深的敵意。似乎還有幾分變著法地找自己的茬兒的意思。而自己的親娘沈氏,甚至也因為時常默默地護著自己,而吃了不少掛落。這似乎已經不能簡簡單單地用偏心眼兒來解釋了。
薑家眾人對自己的態度,也十分耐人尋味。
除了二大娘李氏,還有自己的親娘沈氏,彆人似乎對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
良心再壞點的,比如大娘牛桂花,五嬸朱月娥,對著自己這小身板兒,一貫都是能利用就利用,能欺負就欺負。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薑英秀帶著一腦門的問號,再次來到了院子裡。
她突然有點不知道該乾點什麼好,於是又坐到鍘刀旁邊去哢嚓哢嚓地鍘秸稈。秸稈鍘碎了,既可以用來做牲口的飼料,也可以存到春天的時候用來堆肥。所以鍘多少也不嫌多。
薑英秀默默地忖度,不知道原主的日子,是不是也是這麼過的?
原主想必跟李氏和沈氏一樣,是個“眼裡特彆有活兒”的人。不過自己穿越來了以後,雖然這做各種活計的身體記憶還在,而且還很熟練,但是,那種“眼力見兒”卻是完全沒有了的。
除了那些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習慣的活計,彆的事情,她真是想不起來該乾什麼。而且,恐怕不隻是想不起來,看到了,大概也根本認不出來!
考慮到自己頭上的傷口還沒好,大多數人大概都會認為,自己這是摔傻了吧?
薑英秀就這樣不停地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在院子裡,哢嚓哢嚓地鍘著秸稈。老太太在東屋裡,繼續溫柔地誘哄著被慣得越來越任性的老閨女。
最終,到底還是耐心十足的老太太取得了勝利——以給薑秋菊濃濃地衝一碗油茶麵為代價,哄她喝下了半碗生薑紅糖水。
至於剩下的半碗,這妹紙就死活不肯再喝了。
老太太看了看一屋子眼巴巴地盯著她的小腦瓜兒,二話沒說,一口把紅糖水灌進了肚子,然後淡定地抹了抹嘴,完全無視了一片整整齊齊的吞咽口水聲。
緊接著,薑老太太許氏又從腰帶上摸出來一大串鑰匙,從鑰匙串裡找出來一把黃銅的小鑰匙,慢悠悠地打開了炕頭貼牆放著的、一個四角包銅的樟木箱子上,掛著的黃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