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下去不行。
薑英秀再次用力地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在那被疼痛刺激得稍微清醒的一瞬間,趕緊翻了個身。
沒翻過去。
她的身體,竟然已經僵硬得像是木頭一般,手臂和腿腳都沒有一點力氣,仿佛被緊緊地束縛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嗯,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還能勉強活動兩下的,隻有頭部、頸部、眼皮、眼珠、牙齒,還有舌頭。
也許,剛剛她其實已經睡過去了?或者是陷入了某種奇異的幻境?
夢境、或者說幻境之中,那緊緊束縛著她的一層透明的繭,此時依然緊緊束縛著她。隻是這會兒,她看不到那繭的模樣。隻能感受到那種無形的、緊密的束縛。
她隻看得到,自己的手腳都被細細的、打了許多繩結的紅繩給綁住了。自己整個人伸開了手腳,被擺成了個大字型,平平展展地躺在朱砂畫成的陣法中間。
薑老爺子和薑老太太遠遠地跪在遠處的神龕下麵,兩人互相依偎著,無聲嗚咽,老淚縱橫。
潘仙姑站在薑英秀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雙手握著一把銅錢劍,對準了她的心口,麵色冷厲卻又漠然,毫不掩飾她對自己的憎惡,與可以輕鬆毀滅掉自己的那種快感。
這幾種表情糾纏在一起,讓她那本來看著令人頗覺可惜的端莊富態又美麗的麵龐,看起來變得有幾分扭曲。
薑英秀不知為什麼,卻從她扭曲得帶上了幾分猙獰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絲絲的她試圖深藏的恐懼。
她在怕什麼?
我嗎?
薑英秀試了試,發現自己雖然不能動彈,卻能夠發出聲音,她強忍著昏沉,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害死我?”
薑英秀心中苦笑著,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她並沒有多麼期待得到答案。其實,隻是想隨便說點什麼,努力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潘仙姑對她的敵意,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這份敵意從何而來。
“不是我要害死你,而是你本來就該死!你本來就是個禍害!”
“我是禍害?我禍害你什麼了?”
薑英秀不假思索地懟了回去,她是真想不明白。
潘仙姑卻不再廢話,手裡的銅錢劍直直地對著她的心口刺過來了。看那個姿勢和力度,她敏銳地意識到,絕對不能讓她刺下去!
她想要就地翻滾,躲開這一劍,卻忘了自己依然動彈不得。
好在這種驚懼,讓她的精神不再那麼昏沉。眼看著那銅錢劍就快插進她的心口,正對著膻中穴的位置,她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頗為淩厲鋒銳的劍氣,或者說,殺氣!
唉!保命第一,哪怕是飲鴆止渴,讓空間因此暴露,也沒啥好顧忌的了!
薑英秀把心一橫,將全部能夠調動的精神力量一滴不剩地全都集中到了潘仙姑手中的銅錢劍身上:
給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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