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這事兒能不鬨大了,還是不鬨大了的好。
那小子話說得漂亮,跟我們說他認打認罰,公了私了都樂意,不過他家就他一根獨苗,若是公了,他爹娘可能就得絕後了。”
話裡話外,錢來順的意思都是希望程滿倉能把這事兒給壓下來,宋大春瞪了她一眼又一眼。平時很聽話、很賢惠、很給自己老爺們兒在人前留麵子的錢來順,這回破天荒地沒接招,跟沒看見一樣,沒搭理宋大春那一茬兒。
宋大春惱了,直接吼出了聲:
“這是程兄弟的家事,你個老娘們兒家家的,跟著瞎摻合啥?”
錢來順揉了揉額角,一臉的疲憊:
“你當我願意摻和呢?
這事兒要是鬨大了,你知道嬌蘭妹子得遭遇啥對待不?
到時候嬌蘭妹子被人拉出去遊街,被那幫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老娘們兒扔一身一臉的爛菜葉子,被那幫遊手好閒的二流子摸摸這裡摸摸那裡,說不定還要扒了衣服舔上兩口,程兄弟臉上就有光了?
到時候這個家,能不散?
到時候你說程兄弟要是離婚了再娶一個,你上哪劃拉一個比嬌蘭妹子這品貌更好的人去?
跟程兄弟年貌相當的,有哪個能剩在家做老姑娘?
娶個寡婦,你知道她嫁過來之前清白不清白?
再說寡婦說不定還帶一串拖油瓶呢!
哪有程兄弟和嬌蘭妹子這樣的結發夫妻好?
反過來看,這事兒隻要不鬨大了,以後隻要他們不再來往了,就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程兄弟和嬌蘭妹子自己心裡知道,兩人以後,說不定更恩愛了呢。”
錢來順平日裡真沒這麼能說,這番話說出來,都把宋大春和程滿倉和說呆了,眼下這個,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錢來順麼?
然而,錢來順隻要一想到宋寒梅的名聲要被宋嬌蘭這攤子爛事兒給牽連上,這腦子就轉得比平常快了不止一倍,說辭也一套一套的,連她自己都快被自己說服了。
其實她心裡頭唯一想著的,就是宋寒梅還得嫁人呢!
要是知道她老宋家出了個搞破鞋的女人,還是這丫頭的姑姑,外人哪知道是親的,還是認的?
這丫頭本來性子就有點兒傻乎乎愣怔怔的,自己和大春還那麼寵她,連家務活兒都拿不起來幾樣,到時候誰還敢娶?
心懷對女兒的未來的擔憂,她一向不怎麼好用的腦子也靈光起來,一向不怎麼靈活的唇齒也好用起來。
而且,她一向很尊重自己的丈夫,一向認同夫唱婦隨,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不由自主地扛住了丈夫的壓力。
程滿倉聽了這些話,覺得有些道理。
但是他心裡依然空落落的,感覺整個人被掏空了,嫉妒似乎是一種吞噬能量的蟲,將他的身體和靈魂,吞吃得一乾二淨,此時此刻,他隻剩下了一個空殼。
一個空有強悍的外表,實際裡麵卻空空如也的空殼。
他觸不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觸不到自己的心跳,觸不到自己的感覺。
隻覺得,整個人都空落落的,無處安放。
他本能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宋嬌蘭,她微垂著頭,並不與他對視。
從他回來之後,從他們見到麵到現在,她似乎一直沒有看過他。
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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