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林悄悄的起了身, 外麵天剛蒙蒙亮, 身邊的束穀還未醒, 袁先生的被褥到是都疊好不見了蹤影。
她來這裡已有三天了, 每天除了種地就是種地, 隻有晚上空下時間來讀書, 還要忍著腰酸背痛和滿手水泡。
倒是遇到過袁先生給束穀師叔講課, 她跟著聽了一會兒,結果還在講怎麼種地。
束穀這幾天對她十分照顧,教她很快上了手了這份“工作”, 有幾次還替她在先生那裡遮掩了些小錯誤。束穀說能任勞任怨吃這個苦頭的學子不多,然後很沒有良心的將早飯交給典林全權負責。
典林無所謂,她向來起的就早, 每日一套拳, 再背背書,她便進了廚房。
“先生?”
沒想到袁先生一大早呆在廚房裡。
“先生可是餓了?學生立刻做飯。”
“嗯。”袁先生冷淡的用鼻音發了一聲, 現在一邊看典林淘米點火。
典林打開一個土罐, 裡麵是昨晚悶的肉, 鬆軟肥美, 十分下飯。
袁先生見典林唰唰幾刀, 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幾塊,她吃過兩日了, 正好一口一個。想起味道,袁先生沉重的眉毛都忍不住揚起來幾分。
典林將肉擺在飯上, 澆了汁, 看著太油,她又放上去幾片青菜。
“先生請用。”
袁先生吃飯彆說女子的矜持了,就是男子都不一定有這麼豪邁,這滿滿一大碗這麼瓷實的飯菜,袁先生幾口就吃完了。
“你小小年紀,想不到做飯的手藝還不錯。”
“在家時,爹娘每日忙生意,也是學生做飯。”
袁先生吃飽喝足,沒有平常時嚴厲,總是又重又急的語氣也軟和幾分:“你跟我來,我有事要你做。”
“是。”
袁先生帶著典林進了茅廁旁邊的一間小屋,打開門除了零散的一些工具,最占地方的是在地上開的一道門。
“拉起來。”袁先生農民揣站在門外,眯著眼睛揚了揚下巴。
典林不知所以的拽著地窖的把手使勁兒一抬,地窖裡的氣瞬間找到的出口,形成一股風吹到典林臉上。
這個味道……
“嘔!”典林急忙捂住嘴。
袁先生不知什麼時候用布將臉圍了起來。
“真是呆傻,怎麼不自己帶塊布?”袁先生嗬斥。
典林:……您講理嗎?
這幾日已經見識過袁先生各種陰晴不定的壞脾氣的典林十分有求生欲。
“是學生的疏忽。”
“哼!”袁先生從袖子裡抽出一塊布扔給典林。
“先生真是神機妙算!提前知道學生會忘記帶。”典林豎起個大拇指,誇的十分真誠。
袁先生:……你怎麼睜眼說瞎話呢?
“跟我下來!”
下了地窖,味道更重了,一塊布都擋不住這一地窖的毒氣。
典林憋住氣,等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才小小呼吸一口。
袁先生見典林一臉平靜的樣子,頓時覺得沒了意思。
“這裡一共有30個桶,每個桶裡我漚肥添加的東西都有不同。你需要將這三十個桶記下,按照每小塊田的記錄施肥,千萬不能錯。”
典林認真的點了點頭。
袁先生冷笑:“說話。”
“……是……嘔!”
袁先生滿意了,帶著典林離開地窖。
回到地麵,典林也顧不得地窖門還來著,趕緊吸了幾口氣,真清新!
“傻愣著乾嘛?過來!還要我請你?”
典林急忙跟上去。
袁先生又帶著典林將她之前沒進過的幾間屋子走了一邊,屋裡的是為了各種培育實驗。袁先生將如何記錄,如何澆水通風說了一遍。
若不是典林有記憶之法,還真記不住這上百種植物不同的培育方法。
最後袁先生帶她去了書房,書房不大,但是那塞得滿滿登登,高到棚頂的書架子讓典林哇了一聲。
“閉上你蠢鈍的嘴,看著心煩!”
“學生知錯。”
“你要將這府中所有植物的記錄抄錄整理到這本冊子上。不要覺得我看不出就瞎寫,一旦錯一個地方,你就住進地窖去。”
典林作揖道:“先生放心,學生定小心謹慎。”
袁先生盯著典林,半晌:“你今年九歲?”
“是。”
“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