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落鎖了,我得回郡學了。你說你都走了,我要不然也回家繼承家產去好了。”
“你這麼想讓林家破產?”
林介崇習慣性踹他一腳,但是傅候菁卻沒躲過。
一陣沉默。
“兄弟,對不住。”
“沒事兒!你要跟姑娘似的捶我胸口我才奇怪。”
“你沒事兒怎麼一晚上沒笑?”
傅候菁臉色突然十分難看:“彆跟我提笑,就是因為笑我才倒的這八輩子血黴!”
一桌子菜,隻有一道吃了一口。
“小二!打包!”
傅候菁嘖嘖嘴,都會打包了。
小二拿著一個五層的漆木飯盒連盤帶菜放進去。
“兩位客官,飯盒和瓷盤明日午時前送回,本店不收取費用。”
“送什麼送!結賬!”林介崇指了指傅候菁,叫上仆從拿著餐盒,揚長而去。
現在傅候菁有錢,不吃他吃誰!
典林躲在被窩裡,拆開了信。
王稷回複了她很多。
關於她詢問的為什麼農為天下之本卻沒有那麼受重視的事,王稷給她分析了朝堂上的各方博弈。
並非不重視農,而是袁先生因為種種原因,成為了上次的犧牲品。因此研究成果並未承到禦前。
王稷讓她不必擔憂,因為隻要能賺錢,商人們推動農業發展比朝廷有用的多。
典林想到傅候菁,確實如此,可也有想賺缺德錢的短視商人們拖後腿。
王稷說,有傅家帶頭,其他商人會接踵而至。
最後一頁紙,王稷說到了傅候菁。
“典林?有人找。”錢寢長進了院子喊。
典林出門一看,林介崇腳邊好大一個飯盒。
“林師兄,這是……”
“你也彆嫌棄,我們倆紈絝,點了一桌子菜,就吃了一口。我說這要是讓典師妹知道了還能放過我?就給你帶回來了。”林介崇拐彎抹角的怕傷了典林自尊心。
典林笑了笑:“林師兄,我的自尊心沒那麼脆弱,不至於好賴不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這個飯盒要還的吧?什麼時候哪家酒樓?”
“嗯……老傅付的帳,我不知道。哦對了,老傅說了,郡學他不上了,那匹馬送你了,就當救命之恩。”
典林沒接受:“不是我救的他。那樣好的馬還是帶回去吧!如果傅師兄真不要了,就留給學裡好了。這樣我也有機會騎。”
“這馬充了公,你能騎到才怪!”林介崇有點兒不開心:“反正我啥也不知道,你們的愛恨情仇自己說去吧,我不管了!”
典林知道林介崇覺得兩個人都沒跟他說,讓他有些失落。
但是她一個看客,有什麼資格拿傅候菁的事多嘴。
典林提著飯盒進了屋,將信收好。
最後一頁紙,王師兄給她描述了他與傅候菁的第一次對話。
“笑一下。”
傅候菁人在屋簷下,艱難的露出個笑容。
“原來如此,竟是真的。”王稷嗤笑一聲。
“傅候菁,東臨巨商傅家的大少爺。經商奇才。”
傅候菁不意外自己被調查了個底朝天。
“請問王公子,我昏迷了多久?某隨郡學同學遊學至此,離開太久沒有交代,恐先生擔心。”
“一天。我以派人說明,與傅兄交友,傅兄借宿一晚。”
“公子救命之恩,傅某無以為報。”
“可以報。”王稷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或者,雙贏。”
“王公子何意?”
“雙向投資,我投資你傅候菁,助你掌控傅家,為你在東臨府之外的生意儘量開通大門。而傅家要為我王稷之後盾。”
“傅家從不插手朝廷之事。”
“以前不是傅家不想,而是不能。傅家三代為商,無一族人有過官身,傅家光是每年打點東臨官員,就花費巨大。傅家也算誠信之商,結果辛辛苦苦賺的錢一半要去飽貪官的肚子,傅家甘心嗎?
更不要說傅家野心所在的良種生意,打通到東臨周邊郡就已經筋疲力竭吧?”
“所以讓我傅家依附於王氏?”
“不是王氏。”王稷目光灼灼:“而是我王稷。”
“我可以答應你,與你傅家有關係的,隻有王稷一人。不用傅家錢財中飽私囊,不用傅家錢財行不忠不義之事,不將傅家錢財占為己有。”
傅候菁不敢相信:“王公子不要一分一毫,那要我傅家做什麼後盾呢?王公子難道什麼回報都不圖?”
王稷嘴角帶著一絲笑,一字一句的敲進傅候菁耳朵:“我要傅家在四年之後我高中狀元外放之時,以錢財助我富一方百姓。而四年之內,我助傅家成為大周第一商。”
傅候菁並沒有被王稷的三言兩語說服。
“我送你一個禮物,你看過之後,考慮三天,若是答應,來這裡找我。”王稷將一張紙放在傅候菁麵前。
原來,這是個一點都不複雜的狗血故事。
東臨郡王唯一的女兒愛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庶兄,為了斬斷孽情遠走東臨。而兩年已過,郡主和她的庶兄都到了定親的年紀,不得已回京。
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就是那位王稷推斷偷偷乾掉嫡子以庶子之身成為世子的夏茵的庶兄。
於他,不過是一場可笑至極的爭風吃醋。
東臨世子定婚,夏茵吃醋而帶上傅候菁進京,世子如夏茵所願,真以為他倆有什麼,便用傅候菁撒氣。
他們之間是多麼蕩氣回腸的禁忌之戀啊!而他傅候菁是什麼?被玩弄在鼓掌的炮灰?
他竟然還真的在路上對這個女人動了點兒心,太他媽可笑了。
而這個倒黴蛋為什麼是自己,傅候菁懶得往下看都知道了。
兩年前的夏天,尊貴而美麗的郡主第一次見到傅候菁,對著他的笑容輕聲說:“好像他。”
去他媽的好像他!尊貴美麗個屁!
傅候菁拖著殘腿抱著馬桶死命的嘔!
三日之後,王稷在醉八仙見了傅候菁第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