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某人投一萬兩,謝郡學的工學學子們出的這萬古第一圖!”
“傅家候菁,投一萬兩,謝郡學學子的萬古第一圖!”
“林介崇投一千兩,謝郡學學子的萬古第一圖!”
“連家……”
“秦家……”
“……”
砸錢,是會砸上癮的。越來越的百姓加入其中。
一枚兩枚的,投給武比學子的最多。原本不願意出錢的,一看自己欣賞的學子沒人投錢也忍不住。
秦寶珠的箱子,兩個時辰已經換了一口。隨後紀遊,隋浣溪等在大比中大放光彩的學子,箱前也是排滿了人。
陸其珅目瞪口呆:“這就是你的小節目?”
典林招呼來幾個郡學學子:“派人去說,每個箱子裡投錢最多的,可以得到學子的詩作墨寶,然後去和每位學子通通氣,讓他們分批上台,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學。”
“這……能同意嗎?”
“為國為民,名留青史。自己考慮,不用勉強。”
“是。”
陸其珅啪啪啪鼓掌:“師妹,你太狠了!”
這幅圖,是她發現工學的幾位師兄,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熬在天機院裡。他們不要功名,不要錢財,不要名聲,隻做他們認為對的事。
典林想,我與師兄們比,算什麼呢?欺世盜名之徒而已。
“我麵對師兄們時,十分羞愧。”典林靜靜的說。
陸其珅看著她,也安靜下來。半晌:“你都羞愧那我豈不是要羞憤自儘?我陸其珅這輩子服的人,一手之數,你在其中。”
“多謝師兄抬愛。”
兩人對望,忍不住笑起來。
—
“讓我等去賣藝?她典林當我等聖人門生是歌舞姬?”紀遊輕笑諷刺。
“原來在紀師兄眼裡,為東臨出一份力是賣藝?”隋浣溪笑一笑,“我去吧!”
說著便提裙上台。
“東臨的父老鄉親們,學生隋浣溪,是算學的頭名。可能大家奇怪,我這貿然上台來是做什麼。說實話,是打算為自己的箱子賺個吆喝。
為了答謝鄉親父老的厚愛,學生身無長物,唯有算賬是一把好手,各位賬房們也許聽說過曲川一筆賬,一筆算下,絕無錯賬,便是不才學生自己想出的記賬方法。
學生今日,便把這一筆賬,當做謝禮吧!”
“曲川一筆賬?竟然是這個小丫頭的?”左右兩家酒樓中的富商們心中驚訝,記賬方法每家都是不外傳之密。
傅候菁歪了歪頭:“五百兩,去投。”
仆從:“是。”
林介崇:“五百兩?太誇張了吧?”
“值不值你不知道嗎?跟我玩兒什麼心眼,你剛剛派出去的小廝袖子裡揣多少?”
隋浣溪落落大方的下了台,對紀遊輕輕勾起嘴角。
有了第一個人,其他學子也紛紛上台,秦寶珠的一副《東臨六日圖》讓她的一位傾慕者砸了三千兩。
相比於老百姓喜愛的武比學子,名師大族喜愛風雅之士,富商們喜歡務實學子。郡學的小工學子,一枚桃核雕又引起一次熱潮。
典林一直聽著街上的喊賬,邊聽心裡邊算。
差不多夠了。
“師兄,我先回去了。”典林正要離開時,台上突然叫到她。
“這東臨天才,若是典林學子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吧!可惜這次大比典學子沒有參加。不知典學子可否介意,為自己也設一口箱子啊?這為東臨出力之事,沒有典學子不大好吧?”
典林聞聲回頭,看著台上的紀遊。
果然,看到他就覺得好煩!
紀遊又要開口說什麼時,典林一隻手撐住直接翻上台,大步走到紀遊麵前。
“紀同學可是又要喊一喊,若我的箱子不是最多,那白果是假的,耬車是假的,銀龜印是假的!我典林又抄了誰偷了誰?”典林一聲嗤笑。
“你用三年前的手段對付今天的我,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我了?”
典林一步一步逼近紀遊:“還是這三年你沒有半點長進?腦子就像身高一樣,一成不變?”
紀遊繃不住笑容,冷冷的看著她。
典林將紀遊手裡的卷軸抽出,抬起胳膊抖開。
“在做諸位,這是大比策論的頭名,紀遊學子的字。筆精墨妙,遊雲驚龍,頗得其祖父紀大儒真傳。今日紀遊學子將這副字當做謝禮,感謝父老鄉親對他的喜愛,感謝父老鄉親為未來富饒美麗之東臨出的一份心意!”
紀遊驚訝的抬眉看向典林,她在做什麼?大周第一天才典林替他背書,給他投錢的隻會更多。
“一百兩!”
“五十兩!”
……
半個時辰後,唱賬聲漸漸停下。
“隋師姐,一共八千二百五十一兩八文可對?”
“沒錯。”隋浣溪點點頭,她也不明白,典林為什麼以德報怨。
典林轉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紀遊,“紀同學可開心?”
紀遊卻笑不出來:“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典林轉身將這幅字鋪在桌上,提筆寫上典林二字。如今她的阮體已經大成,在東臨找不出比她寫的更好之人。
典林將字重新舉起來。
“父老鄉親們,典某為紀同學題字!”
眾人為典林這騷操作震的是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陸其珅七竅玲瓏心,瞬間心領神會。
“典林題字了!”
“五百兩!”
“一千兩!”
林介崇坐在倚月樓裡嘟囔:“這丫頭搞什麼?去,一千兩。”林介崇使喚走仆從,扭頭問道:“老傅,拿錢啊!”
傅候菁板著臉:“一萬兩她都不要,我給什麼錢?”
林介崇迷糊:“什麼一萬兩?”
不過一刻鐘,唱賬便過了一萬兩。
典林盯著紀遊的眼睛,將字卷好放在他的手裡。
“我典林替你背書,搬出紀大儒為你抬名聲,將你的策論頭名說的清清楚楚。可有詆毀你半分?”
典林冷然看著他:“可那又怎麼樣,我隨手寫下典林二字,你的整副字就隻能成為陪襯,現在沒有一人會說這是你的字,而是說典林提過字的那副。”
“你是為了羞辱我?”紀遊握緊了拳頭。
“對,我在羞辱你。你曾說我是偽君子,不如你這真小人。我這個偽君子今日堂堂正正的把你踩在腳下,你能如何?還用那栽贓陷害、無事生非的真小人伎倆?能不能有點兒水平上點兒台麵?”
典林笑起來:“你現在的表情,很不錯。可惜你這麼喜歡看,卻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