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學子與東臨學子分彆後進了南江會館,門麵頗有南江意趣,雅致不失貴重。
這讓東臨學子們也期待起來。然而現實讓人清醒,東臨會館雖然說不上破,但是在剛剛南江會館的反襯下,顯得是如此寒酸。
陸其珅過來人的拍了拍典林的肩膀:“南江自古就富庶,世家他們有錢就愛先裝門麵。咱們東臨才起來幾年?還沒想到出錢修會館這事兒。這都不錯了,你去看看轄北郡遼河郡的,來考科舉的一屆都沒幾個人,夥計都跑光了,那簡直沒法住人。”
專門打理會館的夥計們迎門而出,一口一個老爺的幫學子們搬行李。夥計已經眼饞其他會館好幾日了,有新人住進來才拿的到小費啊。
典林行李不多,又有地籠和桂圓兩個仆從,並不用夥計幫忙,夥計們撇了她一眼,心中念叨小氣。
等到晚上,李廣河上門邀請東臨學子吃席,還有南海、浙江、西江的學子,他已經訂好了酒樓。
東臨欣然應允。
陸其珅:“人啊,走到哪裡都愛報團。”
典林:“師兄,你洗澡了嗎?”
“洗了。”
沉默。
“真的,我不騙你!”陸其珅氣的跳起來。
典林勉強的點點頭:“學林宴要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個十來天吧,十月十日。西域的學子過來要費些時間,他們得先走到北湖,再坐船到南江。”
“那這段時間咱們做什麼?可以去國子監聽課嗎?”
陸其珅端起架子指點道:“典林,這次能來這兒的人沒人會去國子監串門兒,來這裡的第一件事,便是交友。不然為什麼宋博士那樣的人會替咱們同意李學子的邀請?”
典林若有所思:“那哪兒還有時間做學問?”
“在宴席上拿出來的詩賦文章,傳的最快。不然你以為一群讀書人在宴席上隻談風花雪月吃吃喝喝?唉,你就是經曆太少,多去幾回就好了。”陸其珅倚老賣老。
“何況咱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這京城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叫你來參加個學林宴就乾巴巴的來了,參加完就乾巴巴的走了。這還有什麼意思。”
典林驚訝的看著陸其珅,這平時一點都不在乎人情世故的傲慢鬼竟然說起交際往來頭頭是道。
“你不要太小看你師兄,你師兄在京城真的不是吹,我振臂一呼,不說像王稷一樣門徒上千,擁躉幾百那是沒問題。你有才學名望,皇親貴胄都視你為座上賓千金求詩。知道我為什麼空手來嗎?因為在京城,我陸其珅賺錢不過是一抬筆一首詩的事兒。”
陸其珅就坐在會館大堂裡跟典林吹,一旁擦桌子的夥計嗤笑,就這兩個一文錢都不打賞的窮鬼?在這裡做飛黃騰達的春秋大夢的人太多了,到最後都是磨到家裡實在拿不出一文錢,才灰溜溜的從這繁華之地離開。
就在這時,會館外來了幾個衣著華貴之人。
“請問陸學子可在?”
夥計心想,不會就是裡麵吹牛那人吧,便懷疑的指了指。
那幾人看去,欣喜非常:“是了是了!”
“陸學子!好久不見啊!”
陸其珅給了典林一個十分得瑟的眼神,看看你師兄有排麵吧!
典林無奈的點點頭。
那幾人上來,二話不說就先塞錢,接著噓寒問暖。
“陸學子,您怎麼能住這兒呢?”
“陸學子可賞光一聚啊?”
“陸學子來的匆忙吧,沒事兒,某都準備好了。”
“陸學子上次說的詩,可否增某一首啊!”
典林見陸其珅脫不開身,便示意自己先回房。
這幾人有眼色,立刻問道:“這位學子可是陸學子的同窗?”
“學生典林見過諸位。”典林打過招呼後邊離開。
剩下的幾人忍不住念叨:“典林?怎麼這麼耳熟?”
“呀!不是那個因為耬車被陛下賞賜銀龜印的典林?”
幾人炙熱的目光從陸其珅身上移開,灼灼的往向樓上的典林。
“典學子留步!”
“典學子可是第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的仆從留下侍奉典學子如何?”
“典學子這些心意一定要笑納!”
典林嚇得差點兒踩空樓梯,她和陸其珅尷尬的對望到一起。
師兄,你的擁躉變心也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