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林笑的一臉喜慶:“像學生這般高的女子確實不多見。”
桑梓辛上下摸了摸,從懷裡摸出一塊銀錠,遞給典林。
典林:……
高深墨知道老友性格,不由笑道:“這是長輩的見麵禮,你好好接著。”
典林哭笑不得的接下,這位桑學子一下子放鬆下來。
“你們二人倒是來的早,這是在做什麼?”又來二人正巧見到桑梓辛給典林塞銀子,有些奇怪。
“這是誰家後輩?高兄?”
高深墨麵不紅心不跳,沉穩的說道:“典林,這是西京應天書院的楊華庭學子,這是西京郡學的費覺學子。叫叔叔。”
桑梓辛:……
典林硬撐著頭皮:“楊叔叔好,費叔叔好。”
楊華庭和費覺點點頭,各自掏出一塊銀錠塞給典林。
“學生東臨郡學典林。”
楊華庭:……
費覺:……
“哈哈哈。”這下尷尬了。行吧,認都認了。
“你們在做什麼?”又一人到場。看到典林手裡的好幾塊銀錠忍不住笑起來:“這是給小輩見麵禮呢?”
四人點頭。
來人笑著開始掏袖子:“那也算我一份好了。”
典林滿頭大汗:“崔師兄莫要再笑話我了!”
這人不就當初救了地籠的那位西江白鶴書院的師兄。
崔旭先哈哈笑起來,手掌拍了拍典林腦袋:“兩年不見,又長高了啊典林!”
這下,五郡學子聚齊。
典林莫名其妙就坐在了整場年紀最大的這一桌。
高深墨等人相互敬酒,典林愣了一下,也端杯而起。
眾人笑:“你這小姑娘還能飲酒?”
崔旭先囑咐:“喝一點沒關係,不要多飲。”
典林點點頭,和同桌的“長輩”們一飲而儘。
接下來典林便乖乖吃菜,這醉八仙如此貴真是有原因的,典林強忍著口舌之欲放下筷子。
這時高深墨談起來剛剛問典林的話題。
“諸位同學如何看這次的大長公主學林宴?”
桑梓辛年紀雖大,但是人意外的有些木訥單純:“大長公主素來重視教化,在仕林中的名望地位不輸於範大家阮大家。舉辦這次學林宴並不奇怪。”
楊華庭便清楚的多:“今年女科被揭發出貪腐,女科和女學的名聲跌落穀底,連帶科舉也受到不小的影響,正是需要重振仕林學風的時候,什麼能比十八郡學四大書院和國子監的對決更引人注目?”
費覺接道:“我認為,一切都在女科,大長公主的本意很可能是在這次大比中突顯出幾位女學子,來挽回女科頹勢。可惜,現在沒有哪家女兒敢高調讀書。”
話音剛落,眾人視線落在嘴巴一鼓一鼓的典林身上。
典林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
“崔兄你如何看?”
崔旭先苦笑一聲,在座出了李廣河,誰都不知道他的叔父,崔家在朝中擁有最大能量的崔茂河已經被世家放棄。
“大概是顧大人如今讓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需要一件事讓百姓放心吧!”
李廣河無奈的看了崔旭先一眼,他這次來學林宴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去和顧長明談判,南江明年一定要給出更多稅收讓雙方都滿意才可以。
因此他也知道,顧長明的事和學林宴關係不是很大。
李廣河:“諸位都想到女科,為何不再想想女科處境凶險,大長公主會是何種心情?
大長公主不插手政事,隻關注教化,如今女科因為朝堂紛爭被淪為犧牲品,顧長明的氣可以通過辦幾個貪官消,大長公主的氣能通過什麼消減呢?”
高深墨點點頭:“李學子的看法與某不謀而合。大長公主是想用我等向國子監開刀。”
桑梓辛聽完笑道:“咱們不過是來參加一個學林宴,背後陰謀我等無力參與,又何必庸人自擾?”
李廣河搖搖頭:“高兄之意是,如果大長公主針對的是國子監,那我們這裡來學林宴能得到的就不隻是學林宴某場大比的第一了。而是很有可能打破國子監隻收官員之後的規則。這對我們世家來說如同雞肋,但是對出身平民的學子來說,便又多了一條通天路。而想要達到目的,在學林宴中,所有學子對待國子監諸生,隻能全力以赴。”
不得不說,大長公主這棋走的妙,最從國子監中受益的是官宦勳貴之後,世家樂意見到更多的新人出現在朝堂上,而官員派係根本沒有立場阻攔,同樣是寒門出身,如今為了固化階級隻想自己的後代能上國子監,這無異於自毀根基。隻要國子監輸的難看,長公主便有借口改革國子監了。
典林一旁坐著,也許在座所有人都覺得她一個小姑娘不會懂,但是她很明白。
她作為女子甚至比他們還要明白,這是大長公主為女學做的最後的掙紮,一旦國子監壁壘打破,女子便不是隻有博士推薦這一條路了。
而她,隻要贏的漂亮,便可以讓大長公主的謀劃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