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 製作農具沒有用, 現在放在倉房一堆都賣不出去。”
“是啊, 裘海正看一眼你的農具就知道怎麼做, 怎麼可能會買?”
“要我說就應該賣一賣咱們的字畫文章。陸學子你的詩賦可是在京城千金難求的。”
陸其珅聽著眾人的七嘴八舌頭痛的捂住耳朵。
“行了, 你們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陸其珅站起來:“某好心提醒諸位一聲, 大長公主可不會給諸位在縣中高價售賣字畫文章的機會。你們這十天可曾聽說哪位學子賣到百兩以上的?”
如今大周最有名的四百學子有兩百學子擠在一個縣裡, 想賣字畫的多了去了。最開始還賣的貴些,這幾天穩定在十幾兩,便是他陸其珅也賣不上去。
“諸位皆是大才, 我陸其珅就不耽誤各位了,告辭!”陸其珅拂袖而去。
“這人怎麼這樣?”
“現在過去十天了他才說不乾,這將我們置於何地?太不負責任了!”
“我們好心提醒他莫要走錯了路, 結果還被人家給埋怨上了!真是……唉!”
陸其珅掏出身上最後十文錢拍在桌上:“夥計!來壺酒!”
“陸學子, 不可用您自帶的財物。”
“你還真夠神出鬼沒的!”陸其珅嗤笑一聲:“我又沒把這錢用在比試上。大長公主有說不可以自己花嗎?當然,你可以取消我的資格, 某無所謂!”
陸其珅飲下一杯, 忍不住咳嗽起來:“這酒也太劣質了吧!”
“陸兄不如嘗嘗這壺?”一直手將酒壺放在桌上。
陸其珅抬頭看過去。
羅平葉。兵部右侍郎羅方之子。
羅平葉將陸其珅的酒杯斟滿:“嘗嘗看。”
陸其珅舉起酒杯嗅了嗅:“好酒啊, 想不到在這個窮鄉僻壤羅兄能尋到這般好酒, 真是神通廣大。”
“陸兄過譽了, 某不過是失意人而已。”羅平葉笑笑:“一身的力氣使不出,十人在一起相互扯後腿, 竟然還不如就我一人出力。真是羨慕武將軍和翁學子,珠聯璧合。”
外麵街上一陣呼聲。
“看見沒?又一個!已經滅了三夥馬匪了。”羅平葉感慨的搖頭。
陸其珅心情煩躁, 實在不想聽他拐彎抹角。
“羅兄來找某, 究竟是何事啊?”
羅平葉笑道:“陸兄真是直性。陸兄如何看待這場比試?大長公主是用什麼判斷勝負?”
陸其珅淡淡:“有人猜測是錢財,有人猜測是教化。”
“那陸兄呢?”
陸其珅沉默下來。
羅平葉又給陸其珅倒上:“陸兄心中清楚,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陸兄沒賣詩賣字,而是將如何製作農具教給村民。隻不過很可惜,這種程度的小工對咱們這群人來說輕而易舉,隻要將你的農具買回來一套拆一遍。
如今縱觀二百名學子,隻有裘先生一人做到了,他將溫泉周圍草木隨意布置一番,雅致舒適,當地村民今後憑借溫泉便再也不愁吃穿。
段先生倒是得來百畝良田分給村民,但是地裡刨食一年能賺多少?終究差了裘先生一招。
武將軍深知如此,才會不停的去滅匪,他必須攢下足夠多的財富才有贏的可能。”
陸其珅盯著酒杯:“剿匪沒那麼簡單。”
“這裡土地貧瘠,又遠離商路,再加上馬匪橫行,百姓才會窮困如此。剿匪一事,是在治根,若我來排名,武將軍和翁學子必是第一。”
羅平葉點頭:“陸兄高瞻遠矚,是某淺薄了。所以我們想贏,必須要在未來很長時間內都能對村子產生價值才行。”
“所以羅兄的意思是?”
“聯手!如今一個村落有十位學子,各有心思,很難齊心協力。至今二十個村落中,也沒有一村是十人同心。如此一來,大事難成。隻有我們聯手,人數足夠壓製其他人時,才能爭得話語權。”
陸其珅看著羅平葉笑起來:“羅兄找到幾人了?”
“陸兄是第五個。”
“所以是羅兄,盧克瑋學子,張延學子……還少一人?國子監還有其他學子在這場比試嗎?”
“還有管羨知。”
“誰?”陸其珅一愣,這個傻子?哦對,他是個傻子,很容易忽悠。
“羅兄有什麼打算?聯手後總要做些什麼吧!”
“陸兄不妨想一想,這個地方什麼最珍貴?而我們五個人又正好能做些什麼?”
陸其珅疑惑,他到底在發什麼算盤。
五個人?珍貴?
“水源!”
陸其珅猛地抬頭:“你要擋水?”
“沒錯,咱們這五處村落正是在此地唯一的水源最上遊,你覺的這個水能賣多少錢,能賣多久?”羅平葉笑眯眯的看著陸其珅。
陸其珅冷笑:“羅兄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吧!水可沒有五村姓名!你敢在上頭堵水,就得考慮好能否承擔得起其他村村民的憤怒。自古以來,因為搶水,打個家破人亡也不是沒有。”
“誰說堵呢?”羅平葉一臉無辜,“是蓄水。水又沒有姓名,所以咱們五村多蓄幾池子,養養魚賺賺錢有什麼不行?隻不過蓄水後還剩下多少往下流,就不關我們的事了。而且一旦缺水,段木涼和高深墨得來的良田的價值便少多了。”
“哈哈,羅兄可真是才思敏捷啊!”陸其珅笑起來:“竟能想出這個絕妙之計,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