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籠替桂圓拿著行李, 將她送到國子監門口。
典林等在那裡。
“小姐!”桂圓想到今後可以陪著典林讀書很是喜悅。
“地籠, 我和會館的人打過招呼, 今後你在那裡幫工。”
“好。”地籠看著桂圓蹦蹦跳跳的跟在典林背後進入國子監, 有些不舍。她怎麼就不回頭看他一眼。
會館的活不多, 再加上地籠看起來很凶悍, 又是典林的仆從, 會館的人對他還挺客氣。
每日閒暇,地籠還是喜歡往三教九流的堆裡擠,就是在京城, 這三教九流都愛附庸風雅,不倫不類的扯幾句文詞。
“賭場裡都沒清淨!”地籠歎氣。
現在學林宴在百姓間沒有之前那般大街小巷都在討論,但是在賭場裡依舊是炒的熱火朝天。尤其是幾家賭場因為東臨郡王關了門, 嘗到了甜頭的百姓們齊齊湧進剩下的幾家賭場, 人滿為患。
大長公主府每日掛出來的信報都被百姓們認真研讀,希望能夠讀出哪位學子有可能獲勝。
這一研究, 百姓們真是被這批學子的作為驚呆了。這是一群什麼神人!
祭天求神, 開挖河道, 風驅木架, 傳播農具, 均分田地,消滅馬匪, 建造溫泉…
甚至很多學子已經將學林宴的規則輸贏放在了最後。每門學問隻能用一次的規定在修建河道的過程中根本不可能被遵守,就是木架的修繕建造都能讓每位學子用光使用工學的機會, 農學醫學算學等學問更不用說。
因此大長公主傳去命令, 讓諸位學子放手去做,隻要能利於百姓的行為皆不需要被條條框框禁錮住。
陸其珅知道後樂開了花,他的一篇《祭神開河賦》是驚豔京城,皇帝讀完愛不釋手。在沒有規則的限製後他終於能儘興而為,寫出好幾首有關這次學林宴的詩,其中對裘海正的溫泉莊子的描述讓人心生向往。已經有嗅覺靈敏的商人開始派人去聯係了。
這麼一看,典林他們的比試內容隻不過是趕路回京城而已。
“這典林之流根本不能與裘海正等人相提並論。”
“你說的輕鬆,你用三天時間,身無分文的從清遠趕回京城啊!”
“隻能說小孩子機靈而已。哪裡像裘海正陸其珅等人一樣學以致用。”
“也不能這樣說,那農具好些是被典林改良過,尤其是典林耬車,真是神工利器。你們沒發現大長公主是特意將兩批學子分彆放在了他們更不擅長的一組嗎?不然武漢枕若是在第二批,怕是沒誰會比他快。同理,典林如果去了另一邊,說不定成績會更好。”
“你這也隻是推測而已,裘海正作為二十年前的第一天才,在十五六歲時的成就真不是典林能比。”
“這典林不也才十二歲嗎?”
“你們吵什麼?算算時間,那邊的比試應該結束了。等學子們都回了京,到底是誰更勝一籌就明了了。”
這話題開了頭,漸漸大街小巷討論開,典林年紀小又是女子,在詩賦文章上也並沒有名作,僅憑農學和工學的成就,追捧她的百姓比起其他學子,實在少了些。
國子監裡也漸漸有了聲音。
典林和夏菌坐在廊道的凳子上聽得津津有味。
“你聽他們這麼貶低你,你不生氣?”夏菌真是佩服典林,“彆看我現在大大咧咧,我向你這麼大的時候自卑又敏感,誰說我一句不好,我都要衝上去打架。”
“不生氣啊,因為是事實。這次裘先生,陸師兄,武將軍等學子所做的確實讓我佩服不已。”典林目光灼灼:“我光是看每日的信報,便恨不得到他們身邊去一起為百姓謀。”
典林回想自己因為賭局而被圍追一事,頓時覺得很沒意思,這被京城津津樂道了好一陣的“險象環生”,對她來說因為沒有任何意義而顯得十分無聊。
“被追殺?”夏菌一臉吃瓜的興奮。“我一直想體驗一把來著!”
典林:…
“不過是想攔我們一段時間,算不上追殺。”
“那也很刺激啊!”夏菌就喜歡熱鬨,她嘿嘿哈哈隨手出了幾招,便帶起一陣拳風:“看本女俠怎麼殺個他們片甲不留!”
典林哈哈笑起來,夏菌也跟著笑起來。也沒什麼
好笑的事,但就是覺得很開心。
這時一旁在議論典林的監生們才發現正主就在旁邊,尷尬不已的離開。
路過的先生聞聲往來,笑著搖搖頭:“年少真好。”
轉眼便到了二百學子歸京那天。
夏菌拽著典林早早跑去朱雀大街,翹首以盼。
“老板,定個雅間,要正對著朱雀大街的!”夏菌十分闊氣的將剛領到的月銀擺在桌上。
二十兩,在轄北夠一個人過一輩子了。在京城,也不過是這位老板掃了一眼便客氣笑著請離的程度。
“這位姑娘,本店的雅間已經都被定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夏菌有些失落,歎了口氣:“好吧!”
兩人正要離開,便見不知哪家女眷款款踏進酒樓。
丫鬟上前問道:“掌櫃,可還有房間?”一邊說一邊將手牌遞給掌櫃看了一眼,神情矜持而驕傲,也不差小門小戶的小姐幾分。
“呦!竟是護國公府的小姐們!”掌櫃殷勤的迎上前:“貴人們這邊請。”
典林看向夏菌,這個小時候稍稍被看不起便要打上一架的姑娘,如今不過是輕笑著看著這一切。
“勞煩讓一下。”丫鬟微微抬著下巴和典林兩人說道。
典林和夏菌側過身,見五六個姿態端莊,即便相互說笑也舉止優雅的少女聘聘婷婷的的走過。
夏菌摸著下巴感歎:“真漂亮!”
若是換張猥瑣的臉,妥妥是在耍流氓。可誰叫夏菌美呢,她這般獨特舉動反而惹來一聲笑。
夏菌看過去,有些驚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