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進來占位置,就用手段讓國子監監生們下去。你惡毒不惡毒!”
“你有什麼本事?就憑坐船回京拿個這麼可笑的頭名?就憑在陛下麵前大言不慚的說大話?就不過是在女班裡考個第一?你有什麼真本事?”
“在場多少人都比你有資格留下來!”
陸華喊的聲嘶力竭:“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你在玩樂的時候,我一天連兩個時辰都睡不到!如此不公!”
“我打你都是替天行道!”
陸華雙目通紅,麵色可怖。
夏菌氣上心頭,正要舉起拳頭再打他一頓時,典林伸手攔住她。
“典林!你彆攔我!”
典林輕輕搖搖頭,她看向周圍的人群。從他們臉上,典林能看出來,他們和陸華想的一樣。最多隻是覺得陸華打人的行為過於愚蠢而已,但是對他是同情和理解的。陸華說的對,他的舉動應該解了不少人的氣。
典林心裡一陣疲憊。他們家中長輩的官位最低都是六品,真的會不知道為什麼國子監會清退學子嗎?
她一個遠方而來的底層百姓都知道這是大長公主
、顧長、和三黨派之間的鬥爭衍生,這些公子小姐們不清楚嗎?
如果不清楚,那就是蠢。如果清楚,那就是無法改變事實拿她撒氣而已。
“沒用的。”典林拍了拍夏菌的手:“你越打,他便覺得自己是在和強權抗爭的正義之士。”
典林走到陸華麵前:“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能夠自欺欺人的肆意欺辱我。”
典林輕笑一聲,退開兩步轉了一圈,一一與圍觀之人對視,有人移開目光,有人以不同的態度直視她。
“這國子監清退學子是我典林決定的?你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還是閉著眼睛裝瞎,或許更是想給所有人一個不滿的訊號?”
“通過打我來表達你不滿,發泄你的無能,你被清理出去我真是一點都不驚訝。”典林輕蔑的看著陸華。
“如果你這樣的人能呆在國子監裡,我真是要懷疑,二聖用來為大周培養棟梁的學院,如今是個什麼藏汙納垢之所!”
“你!”陸華紮心,惱羞成怒。
“你彆生氣,我也不是針對你。而是麵對現實無能為力,隻能通過記恨我這個軟柿子撒氣的所有人。”
“品行低劣到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軟弱無能,欺軟怕硬。這樣的人,也配呆在國子監,也配自詡人上人?”
“我求學多年,見數千學子,皆是你們眼中的下等人。可他們是有誌之士,是謙謙君子,品行高潔,勝於爾等太多。”
“而你,跟正義,跟一切美好的德性都沾不上半點關係。”
“你今日之言行,也扭曲不了任何事實。你該深刻的羞愧,該直視醜陋的自己。你想騙自己,打我這個國子監公敵是正確正義的嗎?
不是,不管你的陣營裡有多少人,錯就是錯,無能就是無能,醜惡就是醜惡!”
典林的眼睛像是能望到陸華心裡去,陸華發抖的閉上雙眼。
“不過你的不服說的不錯,學林宴的頭名我拿的沒什麼意思,陛下的賜花也隻是對我的厚愛,女班歲考試卷更是比男班的簡單。”
典林看向眾人,朗聲說道。
“我今年十三,專精剛入門。請諸位同窗一直用這位動手打人的學子所說的標準要求我。我也會向先生們請求,今後考試我考男班試卷。國子監的招牌再亮,本質也是學子讀書學習的書院,本便該以學識一決高下。”
“這位學子,你的一拳頭,還不如用真才實學給我一擊來的痛。”
典林說罷直截了當的離去,走過之處,人群讓出一條路。
遠處幾人看完這場好戲。
“那就是典林?”羅平葉問道。
“是。”
“我聽世子殿下說,陸其珅與她不和?”羅平葉若有所思。
今日是典林大度不計較,即便如此陸家也無法耍著閣老的派頭怠慢典林。不一會賠禮道歉的人就得上門。
典林三言兩語,便將事情扭轉到了以學識論高低上,那陸家子孫因為才學不夠攻擊典林一事,會十分影響寒門出身的陸閣老在仕林間的名聲。
“小小年紀便能將自己經營出這麼大的名聲,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值得拉攏。”
羅平葉看著典林堅定離去的背影,心道,就是太傲了,得敲打敲打。
“典林,你就這麼放過他?”夏菌不解氣,“我就是咬死了他是衝我來的,他們隻能跪下誠惶誠恐的求著我原諒。你現在默認他是針對你,這事就變得他裝模作樣的道歉就能過去了!”
“不然呢?”典林很冷靜:“我能狐假虎威到幾
時?我能靠你唬住幾個人?”
“他說的沒錯,就算你收拾了他,這國子監裡不服我的人也太多太多,悠悠眾口,拳頭和強權能堵住幾個?我若躲在你的背後,就說明我軟弱可欺,這對我才是壞事。”
“他根本不是我要警惕的人。”
“有人要對付你?”夏菌疑惑。
“也不一定,看會試後吧。”
“這又和會試有什麼關係?”
“顧大人今年鐵腕清洗了不少人,急缺新人。今年會試錄取人數說不定比往年多。國子監裡的人精們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真有視我為眼中釘的也要會試之後才騰得出手。”
夏菌明白:“好姐妹!你就看我三個月之後殺回來罩著你!”
她的血統,在很多時候都非常有用。今日這種程度的衝突對她來說可以隨手化解。
但是…
典林不敢放鬆警惕,有太多的陰謀詭計能讓你有嘴說不清,最後身敗名裂。
她的新戰場,已經為她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