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1 / 2)

因為狀元郎社清先生要回國子監講學, 正放田假的國子監擠滿了人, 包括來國子監遊學的其他書院學子們。

典林關上門窗正要前去聽學, 幾位女學子說說笑笑進了院子。見到典林, 便止了聲。

典林作揖:“師姐們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背地裡議論是一回事, 當著麵大家都是要相互給麵子的。

幾個女孩有些尷尬的回禮, 唯有裴家姑娘冷笑一聲:“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典先生如今也知道講禮數了啊!真是…風水輪流轉。”

“什麼風水怎麼轉?”典林好笑的看她一眼:“裴師姐看來對某的頗有意見。某好心提醒一聲,師姐還是莫要自己跳出來吧!”

“你什麼意思!”

“羅掌議昨日告訴某,他已找到夏考陷害我之人

, 今日趁王先生講學前會為我澄清。諸位師姐有興趣可以提來湊湊熱鬨。”典林嘴角掛著笑,不見往日煩惱,一臉春風得意。

“她說的可是真的?”

“不然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幾個姑娘商量道。

“裴師姐你不舒服嗎?”

“你們先去吧!我還有些事。”

“好。”幾個女學子對視一眼, 相互推搡著離開。留下裴傾燕臉色變幻, 她咬了咬嘴唇,轉身出了門。

典林到時, 練武場已經人滿為患。

“典林!”夏菌瞄到她, 揮手同她打招呼。

“殿下。”

“王大人竟然這麼受歡迎!”夏菌今日見到不少狂熱學子。

典林偷笑一聲, 世上哪裡來的無緣無故的喜愛。王侍郎既然明著打壓他, 王稷可不會傻傻的吃虧

。有什麼比一個天才少年翩翩公子在以狀元之名進入官場後, 因為不願同流合汙而遭到排擠更讓天下學子們心生認同和敬佩呢!

福禍相依,看似困境, 真正堅韌不拔之人依舊可以開出路來,三年後王稷的門生們金榜題名時, 他如今孤立無援的局麵會立刻被打破。今科狀元郎官場失意被逼去講學, 未嘗不是以退為進。

夏菌轉念便想通,拍手稱讚:“我總算知道王大人為何有如此美名了!”

“天無絕人之路,就看你找不找得到罷了。”典林輕聲說罷,抬眼看向前方。

羅平葉對上典林的眼睛,微微點頭。

“諸位同窗!某是國子監掌議羅平葉。今日衛祭酒邀社清先生來國子監講新學,為學之盛事。”

“國子監以學為尊,而最近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聞,說我們國子監的監生在夏考作弊還安然無恙,以此來抨擊國子監之公正學風。

許多學子們向某打聽過這事,某之所以不回應,

是因為某不能無憑無據空口斷言,誰知這又傳成了某已默認。

今日某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清清楚楚的回應此事,是因為某終於查清了所謂的作弊案。”

在場眾人從竊竊私語到越聽越安靜,齊刷刷的看向羅平葉,等待他公布真相。

羅平葉環視眾人,緩緩開口:“所謂的典林作弊案,絕無此事。典學子之夏考成績在國子監中也極為出色,她的才學毋庸置疑。”

“至於在典學子房中搜到的夏考試卷,是遭人陷害。”

羅平葉話音剛落,場下一陣驚呼。

“陷害?那是何人作為?”

羅平葉歎了口氣:“說來也是某之失職,讓國子監內發生這種事,某再次向大家道歉。

至於這位學子,某已經告知先生們,由先生們決定如何處罰。又何必將他公之於眾!”

“羅掌議何錯之有?”

“是啊!典學子這些日子承受罵名,如今終於沉冤得雪,全靠有羅掌議。”

“到底是何人行此惡事,羅掌議還是說出來吧!”

“何況羅掌議不說,吾等怎麼知道是真有其人呢?”

眾人心中更懷疑此舉是為了掩蓋這件事,維護典林。

羅平葉十分糾結,最後終於一臉為難的歎了口氣:“好吧!”

“是陸華。”

“陸華是何人?”其他書院的學子們好奇問道。

而聽到這個名字的國子監生們心中了然,信了大半。那個被清退出國子監惱羞成怒向典林動手的陸家子孫。

陸家三兄弟臉色漲紅,交耳道:

“他說的是真的?”

“我不清楚,我很久沒和華哥說過話。”

“華哥哪裡有這個本事?我看是羅平葉借刀殺人!”

這事是真是假還不清楚,陸家三兄弟十分被動。

可是當時陸華對典林怨恨頗深,看到的人不少,這就是動機和人證啊!

“陸華已經離開國子監,他哪裡來的本事偷試卷還栽贓給典學子?”台下羅平葉的人故意問道。

陸家三兄弟心頭一跳,來了!

典林暗道果不其然,背鍋的人選羅平葉選了陸華,真是意在沛公。

羅平葉微微一笑:“這就要憑先生們的調查了,請諸位耐心等待結果吧!”

這曖昧的語氣讓不少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向陸家三兄弟。陸家三兄弟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吐不出,隻能擺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微笑。

“那在典學子號舍中找到的小抄呢?是何人所為?還是…”剛剛同裴傾燕一起的一個女學子看向典林意有所指。

羅平葉:“還需要問過陸華才能清楚小抄是不是他做的。”

“請問這位師姐是如何得知偷試題和寫小抄的是兩個人呢?”典林似笑非笑走上前。

“什麼?”女學子聞言皺眉:“不是你們剛剛說的嗎?”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羅掌議一直說要等先生們的結果吧!”

女學子一愣,眼珠轉了轉,指向一人:“他剛剛說陸華哪裡來的本事偷試題…”

女學子聲音越來越小,在典林玩味的注視下開始慌亂起來。是了,這句話並沒有肯定陸其珅隻偷了試題,而且誰會把一個問題下意識的判斷成事實依據?

沒有任何人明確的說過陸華到底做了什麼,除了考官們清楚小抄的內容和試卷對不上外,不知情的人隻會覺得試卷和小抄是配套的。

而她上來就問小抄是誰做的,將小抄同陸華分開,隻能說明…

“師姐知道陸華與小抄無關,是師姐提前知道陸華隻偷了試題,還是師姐知道寫小抄的人沒有偷試題呢?”典林趁此機會咄咄逼問。

女學子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過是一時口誤,典學子如此敏感,莫名其妙分析這麼多,也太可笑吧!”

典林輕笑一聲,回頭向羅平葉拱手道:“還要麻煩羅掌議替某查清這小抄一事了。畢竟能瞞過查身將小抄帶入貢院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提前帶進去。

國子監的貢院除了考試,平時一直閒置,隻有考試前幾天會找人打掃。在這期間做手腳並不難,之所以沒人提前作弊,是因為沒人知道自己會被安排到哪間號舍。”

“師姐清楚,偷看考試名錄和偷取試題是一樣嚴重的罪名嗎?”

“哪又關我何事?”女學子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典林心中了然,看來這隻是個人證。

“依我看來,典學子並沒有證據證明,小抄和試

題都是彆人陷害你吧!”

一個女聲從人群中傳來。

“看來我來晚一步,就錯過了什麼好戲?”裴傾燕走到那女學子身邊。她身後跟著一個男學子,男學子對羅平葉嘻嘻哈哈一笑,被羅平葉瞪了一眼。

“證明小抄並非我寫還是可以的。”典林將幾人間的互動收入眼底,“因為我找到了仿我字跡寫小抄的人。”

裴傾燕嘴角一僵,又放鬆下來:“那真是萬幸。”

典林點點頭:“某也覺得,現在線索這麼多,以羅掌議的能力,找到罪魁禍首輕而易舉。”

羅平葉笑了笑,語氣不容置疑:“今日耽誤諸位這麼長時間,一是為國子監正名,二是為典學子正名。既然目的達到,我們也不便再喧賓奪主。王先生快要到了,同學們準備迎接吧!”

典林坐回到夏菌身邊,對周圍人明裡暗裡的打量不以為意,直到王稷的到來,這個天之驕子立刻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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