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某有生意想和沈老板談談,沈老板可有興趣?”
沈嶼看不透傅候菁,他的麵具太厚了。
“當然,某之榮幸。”
林介崇將傅候菁拉來一旁:“你跟他要談什麼?咱們東臨人在北方可被他們金家擠壓的夠嗆。”
“你以為是金家做的?”
“不然是誰?我?”林介崇嗤笑一聲。
“金家背後有人,聽命為之罷了。用金家對付咱們還算好的,若金家也擋不住咱們,那得到的可不是
東臨人的光明前途,而是死期。”這段話是王稷透漏給他的。
林介崇聽聞認真起來:“你知道是誰?顧大人也對付不了?”
傅候菁摸了摸自己的腿,麵如寒霜。
“會長。”一仆從請示。
“什麼事?”
“後門來了個女子要見您,說是…”
“說什麼?”
“說是東臨郡主。”
傅候菁一愣。
林介崇:“她還有臉來?趕走!”
“不好了!會長!”又一仆從從前堂急匆匆的跑進來,根本不等傅候菁允許。“會長!東臨世子帶著郡王府守衛打上門來了!”
“這!”林介崇看向傅候菁,發現多年沒有真心笑過的傅候菁抑製不住的咧開嘴角。
“哈哈哈!”
傅候菁甩開手杖站起來:“去,把夏茵帶過來。”
林介崇不明白他要乾什麼,卻沒有阻止他。
不一會兒,一個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女子出現了。消瘦,蒼白,了無生趣,唯一和曾經的郡主相似的,隻有她的用冷漠維持的所剩無幾的高傲。
夏茵站在傅候菁麵前,茫然了。
不對啊!她應該是喜歡他的不是嗎?這麼多年,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等他來救她。他是她記憶中愛笑的,溫柔的男人。在從東臨回京城的那一個月路途,是她人生最美好的記憶。
在知道夏英反悔的原因是他來了時,她是多麼高興啊!
可是現在,他就站在她麵前,那些喜悅、期待和羞澀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陌生。
“你是…郡主?”林介崇不敢確定。
原來,感覺陌生的,不止她一個人。
“郡主多年不見,彆來…無恙?”傅候菁諷刺道
。
夏茵手足無措,她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夏茵的聲音細不可聞。
“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夏茵從開始輕聲到後來嘶吼著流下眼淚。
是她的錯,讓夏英給他帶來這樣的傷害,是她的錯,這麼多年沉迷在自己所謂的愛情裡,根本沒有想到,經曆過這一切的傅候菁怎麼可能會對她有半點好感。
她和她的母親有什麼區彆嗎?沒有!令人作嘔的菟絲花,仿佛愛看幾本阮大家的書,上過學,被人稱作過才女,就是自立自強的奇女子了。在東臨王妃的世界,就拿愛情當飯吃呢!
她多麼看不起,多麼厭惡隻顧自己情情愛愛,半點沒有真心關心過自己孩子的自私自利,又蠢又毒的母親。
可是,她不也是這麼活著嗎?好歹她的母親還真
的有一個將她捧在手心的丈夫,而她更愚蠢可悲,靠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個“傅候菁”。
“她…是不是不太對啊?”連林介崇都能看出來夏茵突然之間身上彌漫的求死之氣,何況傅候菁。
可是傅候菁在這一刻什麼都不想管了,他想短暫的放縱一下自己,為了那跨越了五年的道歉。
一句對不起能讓他正常的走路嗎?能讓他沒有經曆過那麼屈辱的時候嗎?能讓他不必為了掩飾這條短了一截腿而日日練習到血肉模糊嗎?不能。
可是,能讓他五年來憋著的一口氣被紮了個洞,讓他很…泄氣。
“會長!東臨世子說您再不出去,他就讓所有人都彆想出這個門。”
夏茵聽到夏英竟然來了,還好像來了很久,愣愣的看向傅候菁。
她有些恨,為什麼自己這個時候這麼聰明?
夏茵站起身,向前堂走去。
“如果你想,那我就去做。”
如果他想將她如同垃圾一樣扔給夏英,告訴夏英他根本不喜歡她,讓夏英少自作多情,借此將他們兩個罪魁禍首羞辱回來的話,她願意親自去做,作為贖罪。
—
前堂此刻寂靜無聲。
對於商人們來說,郡王世子,是需要他們伏低做小,小心討好的存在。自己的背景不是他爹,就是不如他爹。
傳聞中頗為有禮的東臨世子此刻鐵青著臉帶著一群拿著真刀實槍的守衛凶神惡煞的坐在主桌上。
“傅候菁到底出不出來?”
“您等等,小的們正去找傅會長。”
“不用找了!”夏菌推開門,所過之處人群讓出路來。
“你來發什麼瘋?”
夏英氣笑了,紅著眼睛起身看著她:“傅候菁拐帶東臨郡主,我作為哥哥上門抓人,有什麼錯?”
“你非要逼我殺了他,才會學乖?”
夏茵冷笑一聲:“你敢用我來汙蔑傅候菁,那你敢在天下人麵前說明你對我懷著什麼心思嗎?”
“東臨世子好大的威風,然而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你若再對他下手,我就將東臨世子不倫親妹之事大告天下!”
夏英氣瘋了,咬牙切齒:“你以為我不敢?你以為我苦苦忍耐是為了誰?”
“為了你自己,為了當上東臨郡王!”
夏英聽到東臨郡王四個字,深呼吸一口氣:“好,這次我放過他,你跟我回去。”
夏菌被夏英抓住手腕,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想下意識的掙脫,突然看到傅候菁進了屋。
“好,我跟你回家。”
夏英警告的看向傅候菁,拉著夏茵往外走。
“且慢。”傅候菁轉過身看向兩人。
“傅某不知世子和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二位貴客可否給傅某個機會,好好招待二位以作賠罪?
”
“不必了!”夏茵搶在夏英前麵開口:“我們走吧…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