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疼。
隻想到這一點,他那些憤怒澎湃的情緒便隨時衝往爆發的邊緣,恨不得殺人。
“啪!”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陸川滿腔思緒驟然停掉,猛地站起身,看向了那扇依舊閉著的門。
幾分鐘後,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朝江誌遠說:“還算順利,切除了三分之一脾……”
後麵的話,陸川沒有聽下去。
他扭頭走出了急診科,仰頭看一眼大雪紛飛的寂靜夜色,猩紅眼眶裡,熱流湧動。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江鐘毓停在了他一步開外,看著他微仰的頭,挺括的肩,僵直的背,許久,聲音嘶啞說:“對不起。”
“……不用。”
陸川沒回頭,聲音冷硬,含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不用跟我道歉,你隻需要轉告她,讓她給我等著。”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江鐘毓說不出什麼幫著開脫的話,許久,喉頭動了動,轉身走了。
*
淩晨六點。
江家。
保姆開了門,很意外地喚了聲:“少爺?”
江鐘毓沒理,低頭在鞋櫃邊換了鞋,抬步往樓上走。他臉色很差,大衣的肩頭和後背都濕了,頭發也被落雪打濕,因為在外麵太久,清雋的麵容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青色,嘴唇都被凍得微微泛紫。
三樓走廊上,燈還亮著。
他沒進房間,坐到了外麵小客廳的茶幾上。
江鐘靈一晚上都沒睡,聽見動靜糾結了一會兒,開門出來對上他臉色便被嚇了一跳,狀若隨意地問:“你昨晚出去了?”
“嗯。”
江鐘毓點點頭,聲音冷淡。
江鐘靈一顆心卻提了起來,她甚至沒辦法再打啞謎,聲音試探著問了一句:“是不是因為江沅?她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
江鐘毓若有所思地反問了一句,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問道:“你覺得,她在被你們群毆之後,應該怎麼樣了?”
“我……我們也沒做什麼……”
“啪!”
回應她的,是狠狠一耳光。
江鐘毓揮出的一掌毫不留情,力道之大,讓江鐘靈直接“啊”一聲趴在了茶幾上,可,不等她從那種巨大的震顫和憤怒裡回過神來,便聽見江鐘毓冷冷地開口說:“她死了,你到底有沒有做什麼,留到警局裡對警察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