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徐招蜷縮在箱子角落,抱著膝蓋,眼巴巴的看著對方。
誰知這人隻是默不作聲盯了她一會,隨後用力合上了蓋子。
隨著一陣輕微的搖晃,徐招意識到自己正被某種力量托起飛入了空中。
她心中驚疑不定,竟然就這樣放過了?
這時徐招突然想起,方才所見,這女子的另一隻眼睛是白色的重瞳。
而這,是照星閣天字命師的象征。
她是遊冽!
照星閣的上一任天字命師是曲風靈,遊冽就是她的親傳弟子。
關於她的消息,平時幾乎無人所知,再加上曲風靈實在太過出名,漸漸地也遺忘了她還有徒弟一事。
今日她不應該是去見寧好了嗎?
按理說,若確認了青龍的身份,照星閣的人是有責任守護在青龍身邊,直到其履行使命。
陷入沉思的徐招不知道,許多紫色觸須緩緩爬上她的身體,但很快就被突然出現的魔氣逼退,觸須迅速收回。
遊冽猛然睜開眼,眉宇間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鬱悶。
她用力敲了敲木箱,“出來。”
裡麵的人似乎在猶豫,遊冽又敲了一下,對方終於爬了出來。
她對遊冽咧嘴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額間的碎發和發帶。
遊冽無聲地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待她整理完畢,才指了指轎子外:“出去。”
轎子在雲層穿梭,外麵是萬丈高空,她叫她出去?
出哪兒去?去地獄嗎?
徐招已經想通了,與其陷入悲苦被人捏在手心殺死,不如努力生存下去。
她還得找那個家夥算賬。
心中思緒飛快變換,徐招麵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你確定是想讓我,從這裡,跳下去嗎?”
遊冽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仿佛在說:不然呢?
徐招哀歎一聲,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委屈道:“我真的已經靈力儘失,與凡人無異,若是從這高空跳下,隻怕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可是你有魔氣。”遊冽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對除魔沒什麼興趣,你不想死就自己跳下去。”
魔氣?徐招聞言,心中一震。
她明明記得,自己體內的魔氣已被儘數凝聚成魔珠並取走,怎會還有殘留?
而且,雲溪真人和敏陽真人都沒發現。
“前輩誤會了,我曾遭魔物襲擊,體內確實被魔氣侵入,但那些魔氣已儘數被提取成魔珠,我如今隻是個普通的凡人。”徐招解釋道。
遊冽一副不願與她過多交流的樣子,“你是人是魔還是妖,都與我無關,既然你說你跳下去會摔死。”
她掀開紗簾看了眼窗外,“下麵有片湖,你就這跳吧。”
不等徐招拒絕,她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推向轎外。
腳下空蕩蕩的,徐招瞪大眼睛,直直的掉了下去。
徐招在高空中自由落體,雲層散去,下方碧青色的湖泊逐漸清晰,她飛快的調動僅存的靈力試圖降低砸在水麵上死亡的幾率。
湖泊在視線裡飛速擴大,她死死地閉上眼,卻在即將觸碰到水麵時,被什麼東西托了一下。
很輕鬆的落進水中,徐招水性一般,勉強掙紮幾番,好歹是爬上了岸。
她渾身濕透,心有餘悸地躺在地上,用力喘著氣。
休息片刻,徐招茫然的站在原地。
接下來去哪兒呢?
隨後想起,自己雖然是被迫越獄的,但按照敏陽真人的那個認定了就不撒手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那日牢房中,師尊的態度如此冷漠,徐招不敢相信他。
聽遊冽那意思,魔氣竟然一直縈繞在她體內,即便是取走魔珠也無法根除。
簡直像一個定時炸彈。
既如此,那還是按照原計劃去不老城躲一躲。
打定主意後,徐招正準備出發,看了下四周,又懵了。
她這是在哪兒啊?
沒辦法,隨便找了條路向前走,剛開始路上沒什麼人,但是總有風擦身而過。
一次兩次還好,接連不斷就很奇怪了。
徐招目前的實力是蒼雲界的最底層,她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風,而是將自己隱形的修士。
她們如此迅速,想必是前方有什麼機緣。
徐招正在想要不要換個地方走,但是隨後又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去看一看又如何,若是她能搶到,豈不是事半功倍。
打定主意,她估摸著方向遠遠跟了上去。
前方的路變成雜亂無章的荒野,徐招從中穿過,好不容易爬上一個坡,正當她以為是不是走錯路時,就見不遠處的地表破開了一個裂口。
裂口中間長了一棵參天大樹,樹上結著兩枚果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一些修士虎視眈眈,卻不敢上前,皆警惕的看著樹上的紅色蜘蛛。
蜘蛛背後長了一顆碩大的眼球,蜘蛛倒吊在樹上,眼皮眨動,眼球看著這些奪寶的修士。
“這就是素心果?怎麼隻有兩枚?”一修士問道。
“定是叫那蜘蛛妖給吃了,這素心果本來就是增長實力的大補之物,一株成年素心樹能結五個果子,如今卻隻剩下兩個。”另一人回道。
“那這兩枚怎麼分?在場這麼多道友?”這時,一名身著定徽宗服飾的弟子開口,言語中帶著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