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女子,五官秀麗,發絲被精心挽成雲鬢,無一絲淩亂。
一襲暗綠色長袍輕輕披掛於身,綢緞質地細膩如絲,仿佛流動的水波。淡金色的光澤在袍麵上緩緩遊走,華貴非凡。
此刻周身環繞著未曾消散的靈氣波動,將衣角震蕩起弧度。
乍一看與尋常世家家主沒什麼區彆,若是沒有長著跟梁清一模一樣的臉就好了。
就在這片刻的愣怔間,女子已迅速抬手,十指翻飛間,複雜的法訣如行雲流水般結成,動作之迅捷,令人目不暇接。
她的話語冷冽,穿透空氣,“你好大的膽子,竟擅自闖入此地!”
目光如刀,落在徐招手中懸浮的靜心之上,寒意更甚,“還敢行竊!”
家主?梁清怎麼成了若家家主?
這一疑問在心頭一閃而過,卻無暇深究。
靈力凝聚的尖錐劃破空氣,向徐招麵門襲來。
這時,一道身影如鬼魅出現將徐招包裹,瞬間消失。
若茗怒不可遏,收回攻勢,環顧四周,卻不見二人蹤影。
一道妖異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就是她,動手吧。”
如同夜風中飄蕩的幽靈,尾音帶著詭異的誘惑。
家主眉頭緊鎖,心中驚疑不定:“竟是她?看其修為,不過是尋常修士,怎會……”
那聲音不耐煩地打斷,“無需多問,照做便是。”
言畢,一道輕物悄然落在若茗肩頭。
低頭一看,簡陋的紙人正沿著她的衣襟緩緩爬行,其上淡紅的字顯得格外刺眼。
若茗怒火中燒,揮手將紙人擲出,紙人在空中翻滾幾圈,最終無力地落在角落。
“喲~這麼生氣啊?那我帶回來可是做錯了~”
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惡意,回蕩在屋內。
若茗閉目凝神,強行壓下心中怒火,沉聲道:“你走吧,此事我自會處理。”
“可不要心軟,你這條命,是大人救的~”帶著一絲威脅說出這句話後,另一道氣息徹底離去。
若茗孤身立於屋內,門外透進的陽光似乎也失去了溫度,周身彌漫著刺骨的寒意。
目光再次落在那個頹靡的紙人上,若茗心中五味雜陳。
那兩個字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心上。
徐招回房後便將百麵相重新戴上,渾身氣質全然大變。
楚默適時道:“若配配並非若茗親生骨肉。”
徐招點頭,示意他繼續。
“據說十幾年前,若茗曾遭遇重傷,一度被判定為死亡,然而次日卻奇跡般複活。不久後便帶著若配配回到了若家,聲稱是撿到的孤兒。”
楚默的目光轉向徐招手中的靜心,語氣中帶著一絲推測,“既然靜心如今在若茗手中,那麼亂心必然在若配配身上。”
“若家家主當年抱回的並不是什麼孤兒,而是一隻幼年的佘雨妖,至於為何剝離她的靜心,安置在緋獸身上,這就不得而知了。”
徐招眉頭緊鎖,追問道:“隻剩下亂心的佘雨妖會如何?”
“隻剩下亂心的佘雨妖,其所在之地將災害連連,最終連它自己也會失去理智,陷入瘋狂。”
楚默解釋,“你曾在雜記中看到的那些描述,便是佘雨妖失去靜心後的下場。而若配配身上的鎖妖咒不過是暫時壓製住這股力量的權宜之計,其效果何時會消失,無人能預測。”
徐招緩緩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所以……每當若配配的亂心動搖,梁…家主就會用靜心去穩定她的情緒,那.....”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猛然襲來。徐招渾身一顫,仿佛電流穿過全身。
她止住話語,突然站起,與同樣有所察覺的楚默對視一眼。
“敏陽長老的人來了!”
徐招低聲警告。
若家大門前,數道身影如流星降落。
黃獅對著這群不速之客發出低沉的低吼,為首的弟子揚聲道:“定徽宗奉命捉拿叛徒,望家主能行個方便。”
他的聲音被靈力包裹,清晰地傳入若茗的耳中。
她秀眉微蹙,身形一閃,已立於大門前,“若家何曾有定徽宗的叛徒?諸位是否找錯了地方?”
弟子麵不改色,解釋道:“此乃我執法堂堂主親自施展的追蹤秘術,具體不便透露,但叛徒此刻確在若家之中。還望家主通融,待我等捉拿成功,自會離去。”
若茗目光如炬,將一眾弟子細細打量一番,這才道:“若真要搜查,至少需告知那叛徒的姓名與相貌,或許我能有所印象。”
弟子袖袍一揮,一幅栩栩如生的畫像憑空而出,懸於若茗眼前。
她初時眼神微愣,隨即恍然。
弟子眼尖,捕捉到若茗情緒的變化。
心中暗喜,隨即收起畫像,再次請求:“現在,能否允許我等進入搜查?”
與此同時,在若家後院,微涼的風飛快的劃過徐招的臉頰。
她望著前方閃成虛影的道路,腦子裡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佘雨妖的心臟一經剝離,便無法返還。
也就是說,若配配自幼年時靜心被取出的那一刻,她的命運便已注定。
徐招的腳步驀然一頓,楚默仿佛早已心領神會。
無需多言,轉變方向往大門疾馳而去,隻留下一句:“我去引開他們,你若是想幫她,得儘快。”
若家的飼養院內,若配配與明英正忙碌著將四處逃竄的靈獸幼崽捉回籠中。
若配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笑道:“這些小家夥真是調皮,還好隻是跑出了籠子,沒跑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