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慕的麵色嚴峻,經過片刻的深思熟慮,果斷下令:“城主恐怕已經得知你們來找我的消息,為確保安全,你們即刻撤離,我來斷後。”
言罷,她指尖輕舞,空氣中迅速凝聚出一幅精細的地形圖,遞給遊冽,並嚴肅叮嚀:“依此圖行事,切記,踏入之後,什麼都彆信。”
“什麼都不信?”遊冽低語重複,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成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的回憶,語氣沉重,“截至目前,城主的真容無人可知,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我之前與她那一戰,更像是她不得已糊弄我,並未使出全力。”
那時的她被恐怖的夢境困擾,加上多次與城主交涉不成,便生了怒火。
她秘密探查,不遺餘力地尋找著關於靈脈的線索。
終於,在不懈努力下,她得知了靈脈的具體位置。沒有絲毫猶豫,成慕率領著她的隊伍,滿懷信心地進去。
本以為這一戰即便不會獲勝,但至少打個平手,起到震懾作用也好。
可誰知,現實卻遠比想象殘酷,她不光沒有贏,反而失去了很多同伴。
而城主,卻隻是犧牲了一位弟子。
成慕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麵色糾結,在小妖的催促下,最後說道:“唯一明確的是,城主擅長幻術,所以你們切記,進去後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一切也有可能是真的。”
交代完畢,成慕不再多言,轉身疾步而去,背影決絕。
門外,森嚴的軍隊嚴陣以待。
領頭的儘無二騎乘巨獸,目光冷冽如霜,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孤身赴戰的成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麼?你的夥伴們都成了縮頭烏龜?”
成慕冷哼一聲,直指儘無二,嘲諷道:“廢什麼話,要打就打,當初既然能殺你一次,便能殺第二次!”
儘無二臉上的笑容緩緩落下,聲音低沉,帶著怒意,“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妖!既然你執意找死,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真有那份能耐!”
成慕仰天長嘯,聲震九霄,身軀驟然膨脹,衣物爆裂開來,顯露出雄渾的褐色皮毛,化身為巍峨的巨熊,攜帶著山崩地裂之勢,向儘無二猛衝而去。
儘無二身形如電,輕巧躍至熊妖肩頭,尋找著那稍縱即逝的破綻。
熊妖巨臂揮下,狂風呼嘯,儘無二雖敏捷閃避,仍被那股沛然巨力震得身形搖晃,幾欲失衡。
她借力打力,劍光一閃,直取熊妖心臟要害,卻隻在其堅韌的皮毛上留下一道淺痕,隨即被熊妖一掌拍下,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重重摔落在地。
儘無二迅速調整姿態,甲盔之下,雙眼更添幾分冷厲。
她借助後腳一蹬之力,再次輕盈騰空,身形如同鬼魅,在熊妖那龐大的身軀間靈活穿梭尋覓著致命一擊的契機。
熊妖怒吼連連,巨掌狂拍,卻總也捕捉不到那如同幽靈般的身影。
憤怒之下,它猛然錘擊地麵,巨石崩裂,四處飛濺,大地為之顫抖,周圍的士兵見狀,紛紛加入戰局助儘無二一臂之力。
而在後門,徐招和遊冽也沒有好過到哪兒去。
門外,黑甲士兵如林,火把映照下,一張張冷漠的臉龐顯得格外猙獰。
“捉住她們!”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默契十足。
遊冽突然發力,一腳將厚重的門板踹得四分五裂。
門板碎片在空中化作致命的武器,被一股看不見的紫色力量操控,如同萬箭齊發,精準無誤地刺入那些毫無防備的士兵體內。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現場陷入一片混亂。
後方的士兵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來,踩在同伴的身體上,企圖逼近。
徐招挺身而出,將敵人一一擊退。
遊冽則站在她身後悄然舞動指尖,霎時,強大的壓迫感迫使士兵停下。
在無法看見的視角內,他們全身上下都被紫色的經絡包裹,無法動作。
全身顫抖著冒著冷汗,膝蓋彎曲,幾乎跪下。
徐招尚未回頭,淡淡的香氣就已經擦身而過。
“走。”
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徐招與遊冽迅速穿梭於混亂之中,轉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依照成慕繪製的地圖指引,二人再次回到了被山擋住的死路。
遊冽收好地圖,語氣有點傲氣。
“果然是這裡。”
“怎麼進去?”徐招看著她。
遊冽認真打量了一番,心中思量。
地圖上明明標注著此處應有通路,為何現實卻是一片死寂.....
她忽然靈光一閃,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仿佛在與這無形的空間對話。
隨後,她伸出手,直接向前走去。
前方堅固的山石竟然就這樣被遊冽穿過,散發出水波紋路的痕跡。
徐招有樣學樣,一股難以言喻的沉悶感瞬間包裹了她,仿佛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
當那股感覺逐漸消散,她睜開眼。
高大而深邃的洞窟中,四周被純淨的白色所覆蓋,洞頂懸掛著形態各異的鐘乳石,晶瑩剔透,水珠從尖端緩緩滴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地麵狹縫之中,溪流潺潺,水聲錯落。
光線在這裡變得柔和而晃眼,每一麵石壁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鏡子,倒映著水麵的波紋。
一陣清幽的涼風從未知的角落吹拂而來,攜帶著一股寒意,讓徐招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遊冽似乎發現了什麼,收斂了氣息,迅速找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向徐招示意。
徐招頓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循著她的目光看去。
前方不遠,有一處高大的,類似人字形的入口。
入口裡麵閃著刺眼的白光,身著黑袍的高大隊伍一個個走進,又一個個消失在白光之後,仿佛踏入了另一個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