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場音樂會人這麼多?”
肖胥榮說:“我本來以為空位子會有好多呢,結果進來一看,全是人!”
“信息社會,長得好看點就能當噱頭,人當然會很多。”顧長霽瞥了演奏台一眼,那兒還在準備的流程,樂團的成員都沒有正式入場。
“那會兒真沒多少人,”肖胥榮說,“不然怎麼連票都是送給我的呢,我想了一天才決定約你過來。”
顧長霽於是上網搜了一下,最開始安排出來演奏的樂團並不是新青年愛樂樂團,賀彰也確實說過最近沒什麼要緊的邀約。
再一看聯合的策劃人,裡麵有賀伊人這個名字,顧長霽明白了。
很大的可能性是,本來的那個樂團出了意外,來不了了,所以讓賀彰他們過來救場。
那這就真的是意外了。顧長霽心想,哎,這可不能怪我啊。
賀彰的女粉絲意外還不少,擠擠攘攘,坐滿了一個大劇院。
按理說指揮是露臉最少的,隻是賀彰上回帶著樂團參加了一個國家級的音樂廳演奏,給了他兩個鏡頭,被有心人截了下來,在網上驚歎公子世無雙。
於是賀彰的各種信息就被人找了出來,還專門建了個搜索詞條。
顧長霽點進詞條逛了一圈,又搜到了許多類似於“賀彰是誰”、“賀彰女朋友是誰”、“賀彰是基佬嗎”的東西,扯了扯嘴角,把網頁一個個關掉了。
上回的校友會,他早早走了,錯過了賀彰的演奏。
他後來回想,隱隱約約覺得賀彰對這件事可能是有不滿的。
這回顧長霽可算是出席了,準備聽聽這小子究竟能拿根指揮棒揮出什麼奇跡來。
興許是看習慣了賀彰在家裡安靜看書時的樣子,顧長霽總覺得他就應該是那種靜如止水的,毫無波瀾的人。
他沒法想象賀彰像那些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激情四射地兩手揮舞。
樂團進場了,浩浩蕩蕩大約有七八十人。
顧長霽打眼一看,裡麵什麼長號管風琴都有,浩浩蕩蕩地坐入席位,各自就緒。
一陣掌聲過後,會館內漸漸安靜下來,燈光漸暗,隻留下指揮台上的一盞明燈。
這時賀彰才上場,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還有小姑娘在低聲喊他的名字。
賀彰站在光芒底下,他的頭發今天沒有紮起來,半垂在肩上,彎腰鞠躬時,宛如一個從十六世紀穿越而來的,俊美而疏離的古典紳士。
他身邊的肖胥榮邊跟著大家一起鼓掌,一邊感歎:“我的天,這也太漂亮了,好像女人。”
顧長霽說:“不是像女人。”
賀彰的美有時候能讓人忽略他的性彆,迷人心智,攝人魂魄。
他隻能這麼想。
不然無法解釋剛才賀彰抬頭時,視線對焦的那一刹那,他心頭一閃而過的那點悸動。
顧長霽靠著身後的座椅,聽著後麵兩個姑娘在解說。
“聽說這次是要演奏完一整個組曲,因為他們剛剛演奏過,比較熟悉譜子,後麵還會有一段合唱。”
“合唱?”
“女聲合唱,是《海王星》序曲裡的,用來結尾。你看見兩邊的小房間了嗎,就是給合唱團留的。”
“這麼多人,感覺指揮好辛苦啊。”
顧長霽也沒想到這是這麼大的一個樂團,他心裡隱隱約約有點擔心賀彰是托大了。
賀彰優秀歸優秀,卻太年輕,恐怕很難有管理協調的能力。
一個二三十人的樂團還好,這麼多成員的臨時團隊,對於年輕的指揮家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顧長霽不自然地緊張起來,翹起二郎腿,換了個姿勢。
但他們都想得太多了。
當光芒重新燃起,賀彰背對著觀眾,緩緩抬起了雙臂,說了句什麼。
所有的成員便刷刷看向了他。
以一種全然信任的眼神。
演奏開始了,賀彰的指揮棒,就宛如即將出軍的將領手中的寶劍。一聲令下,打擊樂器以及弦樂器,弓杆擊弦就像千軍萬馬,蠻橫而激昂的鼓點逐漸增強,格外地搶耳。
顧長霽的目光死死地被抓在了賀彰的身上。
那張被劉曦戲稱是“直尺”的脊背,此時格外地筆挺,帶著讓人臣服的氣場,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這和在小花園裡小白楊似的,站在夕陽下拉小提琴的那個賀彰,又不太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惹,這兩天,事情好多啊。
然後還忘了和編編說入v的事……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