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拿著酒碗,任由宣墨在桌下躺了許久。
“師妹,還是你先送師尊回主峰照顧吧。”雲茗朝著林靜靜道。
五明點頭如搗蒜:“是啊,師尊最要麵子了,若是知道他一碗就倒,還倒在桌子下一整夜,恐怕要殺我們滅口。”
“為何要我去送……”林靜靜望著一桌子美酒,她好酒,本就饞了許久。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
躺在地上的宣墨,卻忽然睜大了眼,伸手指著眾人道:“你們,你們為何都躺在那裡!成何體統!”
“哎呀,師尊恐怕要發酒瘋。”清風嚇得捂著腦袋,後退了好幾步。
“你們怎麼還躺在地上,快起來,成何體統!”宣墨臉頰泛紅,迷離的雙眸,注視著眾人。
“師妹,求求你了。你同師尊都住主峰,照看他比較方便。”宇軒朝著林靜靜作揖道。
“是啊,師妹,你照顧起來,比較方便。”雲茗附和道。
“阿靜,快起來,彆躺著了。”宣墨朝著離他最近的林靜靜伸手道。
林靜靜歎了口氣,順勢拉著宣墨的手,將人一把扛起,回主峰之前,還不忘回頭朝著眾人道:“可得給我留點!”
“哎?你們都起來啦?”宣墨朝著眾人,意識模糊道。
林靜靜無奈道:“師傅,是您躺地上了,不是我們……”
“哎呀,知道,知道,快把師尊弄走。”
“快些弄走。”
幾位師兄師姐朝著林靜靜甩手,異口同聲道。
宣墨在林靜靜肩頭,一路碎碎念。林靜靜本是心煩意亂,可一想到,剛好趁著宣墨喝醉,可以將情根種下,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這情根,在人清醒之際確實還不好種。原本林靜靜還琢磨著對宣墨用一些強力的□□劑。
沒料到他今日一碗便將自己喝倒。
這醉酒之人,非常不配合林靜靜的腳步,幾次拉著林靜靜往反方向走。她的師兄師姐還是很了解宣墨的,若是這般儀態,叫眾弟子瞧了去,宣墨可能真的會殺人滅口。
宣墨寢殿的大門,是被林靜靜一腳踹開的。
宣墨歪著腦袋,靠在林靜靜的肩膀上,指著他的門道:“這門,怎麼歪了。”
“師傅,是您歪了。您彆亂掙紮了,我這就帶你回床上去。”林靜靜把宣墨往屋裡拽,宣墨卻往反方向使力:“酒,酒還沒喝完。”
“師傅,你都已經醉了。彆再想著喝酒了,往後也不會再讓你喝酒了。”林靜靜好不容易將宣墨拖到床榻上,一把丟上了床,她才得空坐在床沿上喘口氣。
她生怕種情根的動靜,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將宣墨房內布上一層嚴密的禁製,才用袖子擦了擦汗,回身望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宣墨。
卻發現宣墨正眼睜睜看著他,眼底雖然還沾染著醉意,可神情看著無比清醒。
林靜靜慌了神,他是發現,她布下結界了?
要追問她想作甚?
屋內靜得出奇,空氣中隻有檀木的香氣,本應是安神的味道,可現在卻叫林靜靜心裡發慌。
宣墨就這般躺在床上,注視著她,想做什麼?
林靜靜覺得瘮得慌,興許,是他已經發覺她要做些不尋常的事情。
林靜靜起身,朝著宣墨作揖,剛想告退。
卻被宣墨一把拉住衣袖,林靜靜毫無防備,被宣墨一個用力便拉入了懷中。
他單手勾著她的脖子,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
林靜靜心裡更慌了,宣墨究竟想做什麼?
“阿靜。”他隻柔聲喚了他一句,便又不言不語,隻看著她。
“師傅?”林靜靜試探性叫了聲。
“嗯……”他悶哼了一聲,而後歎了口氣道:“你怎麼又來了。”
“啊?”林靜靜疑惑地張大嘴。為何是“又”來了?她何時入過他的寢殿?上次為了取她劍靈宣墨受雷刑,她為他療傷那次?
那次宣墨一陣處於暈厥狀態,整個事情經過也是時候聽得林靜靜的陳述。
何來的“又”?
“阿靜,我似生了心魔。”宣墨將臉靠在林靜靜的脖頸,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肌膚之上。
他將她死死環住,讓她不得動彈半分。他的手臂,他的掌心,他的身軀,都那般灼人。
讓林靜靜的身體,也跟著升溫。她額間已有細汗冒出,因為緊張,呼吸也有些不穩。
他伸手,輕撫林靜靜的臉頰,而後是鼻尖,眉眼,下巴,他的指尖似有團火焰。林靜靜低頭一瞥,他手腕處的紅線,分明是斷裂的。
那,應當不是男女之情。可這般曖昧的態度,這般動情的神態,又讓林靜靜怎麼相信,這不是男女之情?
林靜靜如同五雷轟頂,呆在原地。
他喜歡她?不可能……興許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