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瀾發揮最佳速度跑回家裡,一看,果然所有人都在這兒,還在幫忙清理桌子之類的。
眼尖的人看見他回來,急忙關心地詢問畢家小孫子怎麼樣。
真心實意的關懷不帶著任何的利益,讓人聽了心裡舒服。
鐘瀾先是說明了孩子吐血的原因,接著又向大家傳達了陰灼華留下的囑咐。
眾人一聽,立即認真地點頭承諾明天一定會及時到達。
翌日,吃過早飯的山民們,在與時間的賽跑中陸陸續續的在廣場大樹下集合,他們以家庭為單位站在一起翹首盯著大樹,觀望著他們的山神大人究竟是在哪裡。
鐘瀾發現畢老爺子連剛剛身體轉好的畢朗清都帶來了,驚訝了一下隨即又了悟一般自己想通了。
陰灼華的到來一向無聲無息,隻是鐘瀾對她的氣息比較熟悉,第一時間就就看到了樹上好整以暇俯視著眾人的陰灼華。
“山神大人!”第二個發現陰灼華的人居然是中氣不足的畢朗清
聲音雖小卻讓周圍有說有笑的人群全都安靜下來,仰頭看向坐在樹梢處的陰灼華。
今日的山神大人依然美得不可方物,雪白無瑕的膚色在陽光下近乎呈透明,姣好的容顏上有著一種淡漠的疏離感。
陰灼華任由著大家仰視,沒半點不自在,仿佛被看的不是她一樣。
見時間差不多了,陰灼華便收起了看熱鬨的心,閃現到鐘瀾麵前,用著毫無起伏的聲調說道“跟在後麵。”
說完,慢悠悠地走在前麵領路。
由於對著陰灼華有著天然的敬畏,前行中的隊伍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私下悄咪咪的聊著天。
半大不小的孩子最會看臉色,發現大人那麼安靜,便跟著安靜如雞,不敢在這個點上演熊孩子戲份。
走著走著,路邊的野花多了起來,色彩斑斕的蝴蝶瞬間就搶走了孩子們的注意力。
隊伍的安靜悄然打破,有些孩子甚至發現了小刺蝟之類的小動物,一個個驚呼聲在身後不停地響起。
走在最前方的陰灼華唇角微微上揚,眉眼間的清冷跟著褪去如同融化的初雪,漸漸有了溫度。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繞過村口的稻田,接著經過平緩的小土坡,陰灼華在一座長滿紅色大樹的山前停下了。
山前有一條不大的小河阻擋了他們前進的道路,清澈的河水下方可以看見發著銀光的水草和遊動的紅色小魚。
人群中不乏對生態了解的人,見到這些景色都忍不住嘀咕大自然太奇妙,明明是夏天,普通的樹都在進行光合作用,葉子普遍都是綠的。
棲神山的樹卻千奇百怪,先是村口那些銀色的樹木,還有廣場那棵看不到儘頭的巨樹,加上這片紅色的森林……
怎麼說呢,感覺一點都不科學,他們原先的理論都被強行推翻,被動接受了這些不平凡的事物。
仿佛有種回到了小時候,和什麼都想問一句這個是什麼,強烈的好奇心和孩子毫無區彆。
正當大家好奇要怎麼過去的時候,陰灼華忽然走到旁邊一棵大樹下,拿出一塊發光的石頭丟進樹洞裡麵。
咚的一聲悶響,人們意識到樹是空心的時候,那棵空心的樹樹根底下像是有轉盤一樣獨自轉動了一圈。
然後又是哢哢哢的一陣聲響,一座石橋徑直破水而出。
石橋有一米多寬,濕淋淋的橋麵掛滿了青苔,隻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橋麵的那些青苔接觸到陽光後竟然自燃起來。
幽藍色的火焰在風中搖曳,如同夜裡嚇人的鬼火十分詭異。
火焰燒得迅速,轉眼間就把濕淋淋的橋麵烘乾,露出了整潔的橋麵。
陰灼華走在前方依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身後的眾人相視一眼,有些還想要問點什麼,結果看見陰灼華走了,擔心跟不上陰灼華,撇下心中的話題連忙追了上去。
過了橋就來到了山路,霞山雖然不如其他山那麼陡峭,可是山路崎嶇又多雜草,讓不習慣爬山的人都覺得有些累。
主要擔心那麼高的草,若是一個不小心,躥出個不知名的小動物來,這叫變成不是小動物嚇死他們,而是他們被小動物嚇死。
走過橋頭一小段路,眼前倏然開闊起來,出現一條通往溫泉的小路。
與此同時,嘶嘶嘶的聲音隨著陰灼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人們這才發現道路兩旁居然有了看熱鬨的觀眾。
“是蛇誒,怎麼那麼多?”
最令人好奇的是這些蛇一點攻擊的意思都沒有,認真看更像是在對陰灼華俯首稱臣。
耐不住數量太多,五顏六色的品種,有毒的沒毒的,聚在一起那場麵很是壯觀,同時也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鐘瀾看見陰灼華的手動了動,擋在前方的蛇群馬上向兩旁道路分散開,低著腦袋一副隨時等候差遣的模樣。
見到這個陣仗,就算是隊伍裡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心裡發毛,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陰灼華偏頭瞟了瞟身後,隨即有些驚訝,居然沒有哭鬨著要離開?
這群山民似乎比她想象中,膽子要大一些。
蛇群在前方引領路,又費了些時間,終於看到了在山穀中星羅棋布的溫泉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