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圍或震驚或害怕的觀眾反應不同,霍安·卡爾森興奮地注視著競技場上懸掛的巨大幕布。
他看到的不隻是魔影預告片,他看到的是表演藝術的未來,是自己的夢想。
作為牧馬人劇團未來的繼承人,他早就忍受夠現在的戲劇了。
而剛才出現的短片則完全不一樣。
那裡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在表演,就像是真正發生過。
沒有佶屈聱牙的詞彙,沒有強行模仿的古代貴族口音,沒有死板的形體套路,沒有一個模子裡仿出來的桌麵布景……
那些演員竟然允許在表演時說話帶有各地的口音。
這在劇院裡可都是要挨板子的。
相比之下,雖然隻有片段,可《聖山行》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木偶。
哦,好吧,喪屍演員沒那麼活生生,但也很好,完美匹配他對於死靈法師造物的想象,如果現實裡不是,那一定是死靈法師的問題。
卓戈製片廠。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他們到底是怎麼拍出這樣的畫麵的?
之前他也看過魔影,就是那些悠悠球短片,那時就覺得這項技術未來可期,沒想到發展這麼快。
兩個月前他就試著說服父親,給牧馬人劇團引入這項技術,然而卻被批評為奇技淫巧,不走正道。
不行,必須再試一次,牧馬人已經是城裡三大劇團最末尾的了,不少人認為他們不配與紫百合和天鵝城堡相提並論。
這次不抓住機遇,以後也不可能有機會翻身了。
想到這裡,也不打算繼續看接下來的悠悠球大賽。
對身邊的朋友說:“我突然有急事,先走了。”
沒等朋友回話,就一溜煙跑向競技場的出口,叫了輛馬車,回牧馬人劇院。
劇院位於塞壬河邊,鼎盛時期也是各界名流常來常往之地,現在卻顯得有些冷清,已經很久沒有名利雙收的大熱劇在這裡上演了。
“少爺。”侍從見到霍安從馬車上下來急忙行禮。
“我父親在嗎?”
“在書房。”
霍安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梯,卻看到書房門緊閉,他知道,這是父親在會客。
裡麵傳來父親急切的聲音。
“這已經是我能給出最高的價格了,你知道的,其他劇團不會為這個劇本付那麼多錢的。”
“你真的很需要這個劇本不是嗎,看看你的劇院吧,如今上座率有三分之一嗎?”
“這隻是一時的低穀,但牧馬人會克服困難,隻要你的劇本,我們不會忘記你提供的幫助。”
“不如這樣,我有個更好的提議,把劇院轉讓給我,你們還可以在這裡演出,劇本也能免費給伱們。”
“你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嘛?”
“這不可能,劇院是我半輩子攢下的心血。”
“那可惜,隻能等你的心血流乾了。”
書房門打開,一位衣著華麗的人出來,看到等在外麵的霍安,還摘帽示意。
而書房裡,父親頹廢地坐在椅子上,近幾個月來,他常看見父親這樣。
“父親,”霍安走進書房,“我知道怎麼讓牧馬人劇院重獲新生了。”
“說說看。”他抬起頭,擠出個十分僵硬的微笑。
霍安知道父親沒抱什麼希望,隻是不想讓他難堪。
“您知道魔影嗎?我們學做魔影吧,就先從《聖山行》開始,哦,《聖山行》就是下周要上映的一部魔影,您能想象嗎,我從沒見過那麼真實的畫麵,我們劇院也可以上映魔影……”
父親擺擺手,示意讓興奮的霍安先停一下,隨後從桌子裡拿出一封信。
“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