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先生已經在網絡噴子發展起來前,熟練掌握了噴子們的絕對防禦技能。委托人繼續講述。
富婆被發現死在家中,他被當做是嫌疑人,但他案發時間已經回家了,妻子可以證明,然而治安團並不相信他的話。
老套的劇本。
圖爾特爵士做出判斷。
肯定就是這個委托人乾的,然後裝無辜找律師辯護。
接下來的劇情就是律師逐步發現委托人的偽裝,最終拆穿他,執行正義。
常見的雙雄戲碼。
看點就是兩位主角間鬥智鬥勇,正反雙方都要有足夠的魅力。
然而這位主角隻是位刻薄的胖子。
因為預設立場,帶著偏見觀看,圖爾特爵士甚至沒看出來律師其實是位嘴硬心軟,明麵上刻薄,暗地裡助人的好律師。
也許他看出來了,但不能承認。
這樣隻要他斷章取義地一說,就會有很多沒看過的觀眾,或是沒仔細看的觀眾,跟著起哄。
律師開始詢問細節,將一片鏡片夾在眼眶上。
鏡片反射出刺眼的光打在委托人臉上。
遠光燈,他使用了遠光燈!
委托人連連躲避,還試著伸手去擋。
演出失誤了!
看到這一幕圖爾特爵士興奮不已。
終於讓他逮到機會了,控製舞台上的光照是門很需要經驗的技術工種。
顯然他們的技術不達標,竟然讓反光影響到演員的表演。
業餘,太業餘了。
他立馬吩咐秘書,“讓人哄場,演員擋臉了。”
傳統戲劇的表演模板中,必須時刻將主要角色的臉交代清楚,讓觀眾看到表情。
如果有擋臉,那一定在表現羞愧情緒,但現在舞台上顯然不是。
他斷定這是個失誤。
專業的失誤就該讓他這種專業的觀眾來挑。
舞台失誤難以避免,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讓人哄場,就是把失誤無限嚴重化。
指令一下達,兩側的觀眾席就零星響起幾聲。
為什麼是兩側。
因為需要掙這種爛錢的人,買不起中間的票。
“籲,演砸嘍!”
“擋臉了!”
“退票!”
“業餘,業餘……”
此時同在劇院內,和精靈城主一同觀看表演的卓戈也是一驚。
驚的不是有人起哄,都這麼跳臉戲劇公會了,沒人起哄才奇怪。
主要是他們起哄的這套詞,怎麼聽起來像相聲園子裡出來的。
舞台上的演員並沒受到影響,嘉琳娜爺爺早就叮囑過。
這次演出不可能很順利,一定會有來鬨事的人,隻管在台上表演好自己的,這本就是個無懈可擊的劇本。
一切鬨事,都會隨著劇情發展被襯托成小醜。
“我沒有殺人,不管現在的情況對我有多不利,我真沒有殺人,你必須相信我,你相信我的對嗎?”
委托人直視著強光,語氣急迫又帶著些懇求地說。
把一個遭受冤枉,麵對困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可憐人形象,表演得十分出色。
“之前我並不確定,但現在我相信。”律師說著摘下單片鏡。
大多數觀眾都看明白,這是律師在通過打強光的方式,給委托人上心理壓力,判斷他是否在說謊。
有時候治安隊審訊也會用這樣的手段,把嫌疑人關在小屋子裡,隻開一盞很亮的燈照在嫌疑人臉上。
審訊者站在陰影中,隻能看到身體的輪廓,壓迫力拉滿,如果不是常犯事的資深滾刀肉,很難繃得住,有時比大記憶恢複術都好用。
現在,起哄的那幾個人顯得很尷尬。
鬨事不可怕,自己像個傻子十分可怕。
他們感覺周圍的觀眾都在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爛錢繼續掙還是不掙,是個問題。
“有毛病吧!”圖爾特爵士生氣地拍著椅子扶手,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雖然丟人的是那些起哄的,但畢竟指令是他下達,秘書執行的。
在秘書眼中的高大形象受到損害。
“審問就審問,上真言術不行嗎?整這個小把戲,這算什麼著名律師!”
他試圖從劇作有邏輯問題的角度為自己剛才的失誤開脫。
“會長,律師不是法師,真言術不是所有人都會的,而且真言術也不是那麼有效,很多人都能說謊過真言術鑒定,和這種方法比優勢不是特彆大。”
秘書解釋道。
真正有效率高的,還得是搜魂,不過那個大多數情況不讓用。
秘書希望會長不要再無理取鬨,他們現在不是在包廂裡,一舉一動周圍都有人看著呢。
他注意到前排有個壯漢已經在會長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了好幾次。
非常懷疑那是卓戈集團安排來監視他們的。
“你到底站那邊?”圖爾特爵士氣不打一出來。
他是誰的秘書,還幫外人說話。
在爵士看來,立場,可比事實上的對錯重要多了。
秘書隻好識趣地閉嘴。
老板想作死,他攔一下已經仁至義儘。
萬一老板真因為這件事垮台,自己作為跟隨他多年的秘書,出於情誼,肯定得做點什麼。
比如到底該怎麼慶祝一下才好呢?
不如寫本戲劇公會會長黑曆史回憶錄出版吧,絕對能熱銷。
舞台上,律師通過剛才的問詢,進行了簡單的推理。
委托人想要的是富婆投資,而富婆死了之後,投資也就沒了。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委托人並沒有殺死富婆的動機。
他做出判斷,隻要從這個角度辯護,再加上委托人妻子所說,案發時間不在場的證詞,很有希望為委托人洗清罪名。
然而這時,管家匆匆進來,手裡拿著份報紙。
“那位女士把大部分遺產留給委托人先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