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碩收到了弗雷德裡希的回複郵件——
“張碩先生,你好。
我是弗雷德裡希-約斯特,我審核了你的論文。很抱歉的是,最開始我是帶著找問題的心態看的。
因為我不相信。
任何一種非線性偏微分方程,都不可能找到通用算法。
這是我的觀點,而你的論文讓我改變了看法。
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在於‘證明漸進解’的邏輯,我還特彆問了老朋友馬克西姆,把那一部分發給了他。
你肯定知道他,大名鼎鼎!
馬克西姆告訴我,‘證明漸進解’的部分很完善,能形成完善的邏輯閉環,他評價說那一部分非常有意思,還說想認識你。”
郵件的前半部分都是說一下無關的事情,唯一確定的是‘證明漸進解’的邏輯沒問題。
後半部分才是主體內容。
“我對於你的論文很感興趣,並仔細研究了很久。我發現如果是涉及到非線性問題,伱的算法得出的結果範圍就會廣泛。
如果涉及到完全非線性的方程,所得出的結果甚至會變得沒有意義。
我的判斷,對嗎?
你的算法還可以更進一步,也就是求得更精確的解的範圍嗎?”
在郵件的最後,弗雷德裡希-約斯特問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涉及到非線性問題,算法得出的結果範圍就很廣泛’,直白來說,就是結果會變得不精準。
另一個就是詢問算法是否可以再進一步。
第一個問題非常關鍵。
偏微分方程可以分為‘線性’和‘非線性’,而‘非線性’也不一定是‘完全非線性’。
方程和方程不同,‘非線性’的程度也存在區彆。
線性方程就像是一條筆直的大路,而非線性方程則是公路出現了破損,隻要帶上了破損,就會被歸在‘非線性’範圍內。
顯然,公路破損程度存在差異,完全破損,看不出公路的形狀,就可以稱之為‘完全非線性’。
張碩的算法問題在於,非線性的程序越高,所計算出的解的範圍也就越大。
比如,線性方程,精確解是100,可以求出99~101的範圍。
某個非線性嚴重的方程,解的區域是99~101,可能求出的是-10000~10000,隻是把解的區域框在了範圍內。
雖然針對完全非線性方程,計算結果大到近乎失去意義,但能針對偏微分方程直接求解,就已經是足以令人驚訝的成果了。
張碩思考了一下,給弗雷德裡希寫了回信,“約斯特先生,你的判斷完全正確。
完全非線性方程的研究包含了諸多的世界難題,為了保證計算結果的準確性,而不是出現錯誤,隻能把結果範圍擴大。
如果想要讓算法變得更精準一些,可以對方法論文的第二部分參數評估體係進行修改、完善。
那一部分是以方程的參數來模擬人腦運算,得出代入數值的結果。
我的論文中,重要的是模擬人腦運算的方法,而不是更高效的算法。
至於代入變換法和證明漸進解的部分,我已經想不到方法的再進行細化……”
張碩後續又解釋了一些算法問題,再整體瀏覽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就把郵件發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依舊沒有收到回複郵件。
張碩就和黃凱一起去上課了。
他很享受和同學一起上課的感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當然,也是事實。
與此同時。
高等數學研究院二樓辦公室,一個留著乾練短發的女教師站在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
“進!”
有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抬頭喊了一聲,隨後詫異的問道,“童傑,你怎麼來了?”
女教師的名字叫童傑,是數學學院的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年紀隻有三十三歲。
中年人是蘇炳康,數學學院教授,兼任高等數學研究院的在職研究員,也是童傑讀博時的導師。
童傑走進辦公室,把手裡的草稿本遞給蘇炳康,“蘇老師,看看這個,一個非線性薛定諤方程的求解。”
蘇炳康接過草稿本,帶著疑惑認真看了起來。
草稿本上的解析有五頁內容。
當翻到第二頁的時候,他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盯著看了好半天,隨後還拿筆進行了驗算。
在驗算了幾次後,他指著第二頁的一個位置,問向童傑,“是不是這裡看不懂?”
“對!”
童傑說道,“這個轉化很奇怪,代入數值驗算後,發現有的正確、有的錯誤,但他最終求出了精確解。”
“我驗算了結果,也沒有問題。”
蘇炳康擰著眉頭,問道,“這是誰做的求解?”
童傑道,“我有個學生叫鐘怡靜。”
“我問過她了,她是問了一個博士生,那個博士生就是吃午飯的時候看了一下,就快速完成了求解。”
“博士生?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