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警察卻說:“鐘懷,吸毒自殺。”
那他全身沒一處部位是好的怎麼解釋呢?
他是在南山腳下被發現的,前幾天大雨傾盆,山上有許多野生動物,估計是動物撕咬的。
你騙人!
證據就是這樣的。
證據不能代表真相。
種種跡象證明了這就是真相。
……
鐘念緩緩的闔上眼,她垂著頭,兩邊碎發遮住她的臉。
梁亦封隻能看到她抿成一道線的唇。
過了好久,鐘念才出聲說話,嗓音低啞,“梁亦封,你不能要求我那麼多。”
梁亦封說:“我要求你很多嗎?”
“對。”
“我隻想讓你相信我,有錯嗎?”
“……”
鐘念沉默了。
她緩緩抬起頭,眼尾垂著,眼裡滿是倦意。
梁亦封:“嘗試相信一個人,不好嗎?”
鐘念當記者這麼多年,最是擅長從彆人的話裡挑刺以及反駁彆人。
她反駁道:“為什麼要去相信一個人?”
她仰著下巴,反駁人的時候雙眼有神,話音遒勁,身上像是多了一個保護膜似的,彆人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梁亦封無奈而又悲哀的想,她這個心魔,到底是難解。
再說下去怕是得爭鋒相對,他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不能因小失大,半途而廢。
梁亦封捏了捏鼻梁,說:“算了,不談這個了。”
不談也好,鐘念也不想再談。
鐘念定了定神,說:“醫院的消防演習的報道內容報社很滿意,說是要給很大的一個版塊進行宣傳。”
梁亦封:“多虧了你。”
兩個人吃完,鐘念起身收拾碗勺,走進廚房把它們給洗乾淨。
再出來的時候,她拿起包,說:“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在這兒繼續待著還是怎麼說?”
梁亦封:“你去哪兒?”
鐘念:“回學校。”
梁亦封不解,“回學校?”他加重了“回”這個字眼。
鐘念說:“我本來是在做校慶的采訪記錄的,因為……”她頓了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因為”,所以直接省略,“中途過來,現在要趕回去。”
梁亦封沒做多想,彎腰拿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作勢要走:“我和你一起過去。”
“嗯?”鐘念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你和我一起過去?”
梁亦封在自己的車前停下,他單手扣在車頂,另一隻手抄在兜裡,側臉輪廓清冽,轉過頭來看著她的時候格外的賞心悅目。
梁亦封:“不可以?”
他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都說什麼車配什麼人。
隋禹的車大多是跑車,高調、囂張,就連車身線條都能和風影相稱,引擎響的令人尖叫;梁亦封的車則是低調的四驅車,陷在車海裡極其普通,但那一串英文標誌又令人望洋興歎。
“會不會太麻煩了?”鐘念問他。
她和隋禹的關係讓她從不覺得麻煩隋禹,但梁亦封不一樣,鐘念怕自己麻煩了他,誤了他的事兒。
梁亦封很不喜歡她用這麼見外的口吻和自己說話。
說的不客氣一點,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半年的時間,她那個時候怎麼沒想過給自己招麻煩?
而且他喜歡被她麻煩。
如果她主動來找自己麻煩自己,梁亦封真的會開心的不行。
梁亦封嚇笑一聲,繼而語氣淡淡,氣定神閒的說:“既然覺得麻煩,以後多給我做幾頓飯就行。”
鐘念上車的動作一滯,越野車底盤高,她一隻腳上去,另一隻腳還在地上,上半身撅著,屁股微微翹起,從側邊看去,她發育良好的胸部裹在白色襯衣裡。
回眸一笑百媚生。
但她連笑都沒有,就這麼一個姿勢,在他的眼裡,被解讀成了引誘。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送過女人給他的。男人麼,要麼為錢,要麼為女人,梁亦封不差錢,所以討好他的人,經常送女人給他。最過分的一次是某次他喝的微醺,回到下榻的酒店房間,借著窗外城市霓虹燈光,看到床單隆起,他醉意渾然清醒。
打開燈,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
他當下冷臉,打開門吼著沈放,讓沈放處理這個女人。
後來的合作自然是沒有成功,那家公司也被他拉入黑名單裡。
此一時彼一時,鐘念於梁亦封而言,即便她全身上下不露半分,梁亦封也會為她癡迷萬千。
真的是命定的,鐘念是梁亦封命定的萬劫不複。
梁亦封的喉結上下滑動,“怎麼,不樂意?”
鐘念一口氣上了車,她坐在車裡,仍舊矮他一頭。
她仰頭看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行啊。”
兩個字,輕飄飄的砸在梁亦封的心上。
如雲過雨,如鳥過林。
整個世界因她風聲鶴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