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的撻伐,感受到他強有力的進攻,她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耳邊是他沉重的喘息聲。
在漫無邊際的夜色裡,她看不到任何東西。
看不到他動情動欲時的眼神,看不到他在高潮來臨時快意席卷全身的神情,看不到他為她著迷成魔的樣子。
直到現在,鐘念才看到他睡著時的樣子。
沒有平時的銳意與戾氣,隻是雙唇緊抿成線,他的唇色很淡,臉上有著很濃很濃的倦意。
鐘念垂了垂眸,被他靠著的那一側不敢動彈。
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梁亦封醒了。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再戴上眼鏡的時候,眼裡一片清明。
梁亦封問她:“電影好看嗎?”
鐘念:“……”
她也沒怎麼看,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梁亦封:“嗯?”他每每發出單音節詞的時候,都會帶一點鼻音,低音炮刺激著她的聽覺,半邊耳朵都酥了。
鐘念還是一副清冷的模樣:“還行。”
她話音落下,電影就落幕了。
眾人起身,散場之後,鐘念把水遞給梁亦封:“我去洗手間。”
梁亦封便在外麵等她。
等到鐘念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梁亦封站在通道上,他靠著牆站著,腰杆筆挺,西裝褲包裹著他頎長的雙腿,黑衣白褲的穿著令他看上去特彆的耀眼。
有小姑娘害羞的上前要聯係方式,鐘念走到他身後,聽到他冷冷的說:“有事?”
“我想和你做個朋友。”女生緋紅著臉,模樣俊俏,可愛極了。
梁亦封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想法,“沒必要。”
女生說:“加個微信不行嗎?”
“不行。”
“就一個微信,我保證我不會來騷擾你的。”她快要哭了。
梁亦封這會兒倒是什麼話都沒說,他眼尾吊著,冷冷的看著她。
他沉默的時候神情格外的懾人,不說話,薄唇緊抿,他的雙眼皮很薄,不笑的時候本來就有絲距離感,當下卻格外的冷,眼神裡有股戾氣在。
在尷尬的沉默中,鐘念走到他身邊,“不好意思,請問你有事嗎?”
女生看了看梁亦封,又看了看鐘念,被正主抓到之後,她臉臊的不行,尷尬的笑了笑,“沒、沒事。”然後轉身就跑了。
鐘念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輕哼一聲:“戰鬥力太弱了。”
梁亦封拉著她的手往出口走去,聞言,說:“怎麼?”
“還以為挖人牆角的戰鬥力都超強,我在國外的時候,見過幾次挖牆腳的事情,小三格外的理直氣壯,戰鬥力爆表,沒想到國內的女孩子,戰鬥力這麼弱。”
梁亦封每次聽到她提國外的事情,半是開心半是難過。
她願意和他分享過去的種種,讓他不至於因為錯失了那麼多年而覺得遺憾。
他輕扯了下嘴角,說:“不是國外的女人戰鬥力強,而是,我不是什麼牆角,請注意你的措辭。”
他當然不是易挖易碎的牆角,他是萬裡長城。
“哦,你是我的男朋友。”鐘念接話道。
梁亦封心滿意足,“嗯。”
出了電影院,外麵又下起了雨。
梁亦封說:“我去開車,你在這兒等我。”
鐘念點點頭,站在原地等他。
等他車開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跑過去。
梁亦封降下車窗,“站那兒彆動。”他下了車,撐著傘走過來接她。
天色已晚,城市被夜幕籠罩,滂沱大雨擁抱著這座城市。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穿過雨簾朝她堅定不移的走了過來。
周邊響起小小的尖叫聲:“那個男的好帥!”
“臥槽臥槽,真的好帥!”
“媽的這是斯文敗類那款的吧!太幾把帥了吧!”
鐘念聽著這些話,沒有一絲的不悅,反倒是心裡泛起了一絲甜。
梁亦封走到她麵前,看著勾唇微笑的她:“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鐘念被他拉進懷裡,他為她撐傘,為她隔開這滿城淅瀝大雨,為她築晴。
他打開車門,鐘念上車之前看著他。
梁亦封:“怎麼這麼看著我?”
鐘念搖了搖頭,沒說話。
車門合上的一瞬間,她突然用力推開車門,梁亦封疑惑的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就看到她從副駕駛座上跳了下來,跑到他的麵前,踮起腳,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梁亦封愣了兩秒,繼而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腰,在她退開的時候,欺身上前穩住了她。
他反客為主,在淅瀝的雨中熱吻她。
在影院門口等雨停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這一天都沒下雨,一場電影結束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大家都在等傘,隻有鐘念有人持傘接她。
而他們在雨夜中擁吻,路過的車燈閃爍,和霓虹燈交錯的映在他們二人的身上臉上。
像是舞台表演時壓軸表演一樣,這大雨是他們的伴舞,霓虹燈是他們的背景,而他們隻要相擁接吻,就已使得這個表演驚豔四方。
許久之後,梁亦封鬆開她的唇。
鐘念眸光裡藏了一片水霧一般,濕漉漉的看著他。
梁亦封說:“怎麼這麼主動?”
鐘念:“留一個證據。”
“證據?做什麼?”
“證明你是我的。”鐘念用不冷不淡的語氣說這話,整張臉清清冷冷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但這句話分明又是她親口說出來的。
那一刻,梁亦封想,不管她是真的愛他,還是裝的愛他,他都不管了。
如果是真的,那再好不過;
如果是裝的,那就裝一輩子。
他有的是時間等。
梁亦封伸手托著她的臉,清俊的臉上漾出微末笑意:“嗯,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
鐘念的心跳,在他說這句話時,漏了半拍。
仿佛他說的不是一句情話,而是一句海枯石爛的誓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