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按下了錄音機的某個鍵,磁帶輕微的哢哢聲在黑夜中如此清晰。
肖南風抹了一把汗,“這怪不得我們。當年,我們跟史家酒莊一直是做的貨到付款。後來,史老板病了,也沒人找我們收尾款,但我們訂的貨一直在發,時間久了,我們欠的錢就越來越多。”
唐小茶拿出賬本來,“到最後,你是欠了這麼多錢,對吧?”
肖南風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是的,沒錯。”
他怕唐小茶還要找她要這些錢,忙說道,“這筆錢到最後,我真的結清了,真的!”
肖南風臉色變了變,看向彆處,“雖然沒有結全,可那也是你們的人叫我們給那麼多的。”
“你們?”唐小茶抓住了重點,“你們是誰?”
“就是你這賬本上欠錢的人。所有的人都是結的六成貨款,另外那四成,算是我們的分紅。”
嗬嗬,“什麼分紅?”
肖南風抿著嘴,遲疑了半晌,“就是去找史家的人追要貨款。他把我們所有的人招集到一起,讓我們大家夥一起去要,開始,我們都不大願意,畢竟,這是乾虧心事。我們跟史老板合作了那麼久,他待我們不薄。而且,是我們欠他的錢,反過來還找他要錢,怎麼說得出口?”
“後來呢,那人說給我們四成的分紅,從欠的貨款裡扣,四成,不少錢了。誰看到這些錢,不會心動呢?”
說得還挺冠冕堂皇的,“那你跟唐國平合夥開酒廠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也是那個人安排的,他去年找上我,跟我說開酒廠這回事。你看,我年紀一大把了,還搞啥酒廠?可我有把柄抓在他手裡啊!”
肖南風瑟瑟縮縮的,怪不得那人會選擇他,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多好控製?
“就是因你而死的那個女青年?”
“是的,他說要是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把這事給我曝出去,讓我老死獄中。我當時也問過他,還有其他人,他憑什麼選我?他說,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安排。”
肖南風把他曉得的一五一十交代了,“我曉得的就這麼些,其他的不曉得。”
“是嗎?可你到現在為止,還沒跟我說人,指使你的人是誰呢!”
肖南風看看唐小茶,又看看顧庭琛,“他叫王大剛,是以前史家酒莊的會計。”
王大剛?唐小茶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於是,對顧庭琛搖了搖頭,“現在還是王大剛跟你聯係的?”
“是的,不過,我們見麵的時候少,平時基本上是靠通電話。”
這就奇怪了,唐小茶關了收音機,查看了一下賬本,“你欠史家酒莊的是一萬七千塊,四成就是六千八,幾十年前的六千八,到現在你至少應該加個零吧?”
加個零那就六萬八了呀!肖南風帶著哭腔,“小同誌,那些錢不是早就清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