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沒有然後了!
宇文璃淺當時還頗為生氣,可是想著一眾師兄連句話都沒有,心中也就寬慰不少。
如今麵前這中年儒生竟然被先生稱“大才”二字。
四人漫步走向江中“小島”。
宇文璃淺,杜誨,趙文先還有隨身侍女的去向,倒是惹得亭子裡楚國使團公孫稷下的注目,似有思考又緩緩收回視線。
四人身份不同,卻相處自在。
宇文璃淺也不擺公主架子,趙文先也沒有拘謹。
進入江心島之中!
在前有一塊石碑記錄了上麵修建的日期。
四人也沒多看!
上麵已經有不少韓楚的學子在打量周圍,見了宇文璃淺多是行禮。
卻也沒人加入四人之中。
一國之公主,已經是韓國真正的大人物,自然不敢冒昧。
隨著四人深入小島中心,一尊石雕逐漸映入眼簾。
這尊石雕用白石雕成,等人高,被柵欄精心圍護,顯得莊重而神秘。
石雕上的人物披著道袍,自然而立,手中握著一卷書,麵容年輕,眼神望向北方。
宇文璃淺一眼便認出了這位石雕所刻之人。
燕王陸沉。
宇文璃淺凝視著眼前的石雕,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
她注意到,雖然這尊石雕與青幫之中的畫像在形象上相似,但手中的書籍卻有所不同。
雕像手中的書籍是小字刻著《練兵紀要》,而非《治北治要》
石雕旁立著一塊石碑,空蕩蕩的碑麵沒有留下任何文字。
無字之碑!
這座小島被打掃得異常乾淨,連落葉都少見,顯示出人們對這裡的重視和敬畏。
奇怪的是似乎又沒有看守之人!
杜誨開口道:
“這周圍釣魚的老翁似乎都有上百人之多,看其穿著似乎都是百姓出身,不事耕種卻無事釣魚為樂!”
趙文先聽後也是點頭道:
“燕地,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富足。”
趙文先摸摸麵前的柵欄道:
“麵前這尊雕像多半也是百姓自發而建!”
侍女見此卻有些懷疑道:
“這有沒有可能是這大城的知府,為了討好燕王所建!”
杜誨聽後卻是笑道:
“那這望神洲的大城名字,可是為了討好當年那個
已經棄官的陸沉所改?”
侍女有些對不上話來!
為了一個棄官的少保,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侍女的心中充滿了對燕地習俗的不解和對燕王的不滿。
在她看來,作為公主的侍女,在各國之中都應當受到尊重,然而在燕地,她卻感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尤其是得知燕地大多數女子都恥於為侍女,且還能讀書識字,這讓她更加對這位燕王心生反感。
甚至養侍女都需要在當地官府報備,若是輕易打殺或是欺辱都是大罪。
不知為啥!
明明是好事,侍女看見這些條列後,心中卻似乎被瞧不起一般。
明明她是公主的侍女,她的身份和這些燕地的低賤百姓大有不同。
不是應該是投來羨慕的眼神,侍女卻在佳康城的一眾百姓的目光之中看見了“可憐”。
她的心中不由騰起了怒火!
該可憐的不應該是你們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這位終南山的燕王,他的一些政令,幾乎就是昏庸昏聵至極。
侍女望著石雕上陸沉手中的書卷,不滿地嘟囔道:
“就算是百姓建的,也怕是粗製濫造,連書名都記錯了,寫的什麼《練兵紀要》,聽都沒聽過!”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趙文先卻忍不住開口糾正道:
“小姐,這話可不對。”
“這本書可不是什麼爛書,可是天下第一的兵書!”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和嚴肅。
侍女聽後一愣,顯然她從未聽說過這本書。
想要反駁,又看著這位剛剛受公主注目的儒生,眼神之中的堅定。
宇文璃淺也是一知半解,她在白鹿書院所學的是禮、樂、射、數及時政,對於兵書之類的書籍涉獵甚少。
她心中暗自思量,難道這本書與那位燕王有著某種關聯?
“還請趙先生解惑一二?”
“此書來曆!”
杜誨在一旁撫須說道:
“公主,有可能不知,文先在兵法上的造詣可是非同一般。”
“他在白鹿書院講授兵法時,深受學子們的喜愛,每次講課都是人滿為患,連學堂外都擠滿了旁聽的人。
“大楚那位赫赫有名的戰神吳乘風,原先也是文先的一位弟子呢。”
宇文璃淺美眸為一動!
大楚吳乘風的名頭,自然都有所耳聞,天下名將之一,有這白袍戰神之稱。
大楚和韓國之戰,又和乾元之戰,此人多次指揮大軍,以少勝多。
少有的儒將,多受文人吹捧!
想不到竟然是此人的弟子。
他不由對此人多了一份重視!
趙文先臉上卻沒有自得之色道:“《練兵紀要》這本書,是當年燕王在陸家軍中所寫。”
“全書共分為正書九卷和雜集六卷,內容詳儘地記錄了兵員的選拔、隊伍的編製、士氣的振奮。”
“從如何組建軍隊,到如何訓練成軍,再到如何製定作戰策略,書中都有詳細的記述。
“當年我讀完此書時,陸家軍還在和北風作戰,我便斷定,拓拔術遺必輸無疑!”
當年陸家軍和北風之戰實在吹的神乎其神。
什麼八千破十萬。
似乎都成了“野史”不可考究!
宇文璃淺問道:
“這是為何?”
趙文先有些敬佩道:“我實在想不出能能寫出此書者,天下何人能勝他!”
有些意外的回答!
宇文璃淺忽地心念一動,悠然問道:
“依趙先生之見,若韓國與燕地交戰,戰局又將如何演繹?”
此言一出,杜誨也有了興趣。
畢竟,白馬盟約即將落幕,四海之內,或將風起雲湧,大戰一觸即發。
白馬盟約馬上結束,天下有可能迎來一場戰亂。
趙文先沉吟片刻,目光掠過那尊靜默的雕像。
初則頷首,旋又搖頭,終是長歎一聲,未發一言。
侍女有些不耐,自得道:
“韓國勝出,自是無疑。我邦國力強盛,民眾殷實,已有八十萬雄師枕戈待旦,何懼區區燕地?就算是乾元也是無懼。”
趙文先卻似未聞,未置可否。
他眼神漸黯,忽而轉身,告辭徑自離去。
宇文璃淺望著趙文先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疑惑。
突然的離去!
杜誨見此溫言撫慰:
“璃淺,你也莫怪他。他心中自有他的苦衷。”
他對宇文璃淺的稱呼,已悄然間多了幾分親近。
杜誨道:“這其中還有一樁鮮有人知的隱情!”
杜誨緩緩敘述:
“昔日,文先欲辭彆白鹿書院,踏上歸韓國之時,遭到重重阻礙。尤其是已經是將軍的吳乘風更是
一紙奏疏,言其之才。”
“一人可當十萬雄師,若任其歸韓,必為楚國埋下無窮隱患。”
“最後逼其做出承諾,回國之後終身不出一言,不獻一策,白鹿書院為擔保才讓其回到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