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暮色蒼茫!
太倉燃起衝天大火,三州之地,無不被其光芒所籠罩。
仿佛絢爛的赤霞,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眸!
……
原崇城。
周天成帶著二十萬大軍出城去了。
“什麼,周天成何敢!”
“何故此等大事,竟無人稟報,把我都察職位,還放在眼裡嗎?”
拓拔術朝得知消息之下,臉色勃然大怒。
劍已經架在周永的脖子上。
憶及今日,周天成特邀他共飲,席間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酒至半酣,周天成卻突然告退,言及年歲已高,酒力不支,眾人亦未多想。
席間,周天成還慷慨激昂,言道:“守衛原崇,乃是我輩天職。”
言猶在耳
一轉眼!
周天成竟然帶著何勝等人越過城門,襲擊太倉而去。
拓拔術朝整個人怒發衝冠。
恨不得生劈了眼前這個周永。
周永卻也不慌,用手推開拓拔術朝的長劍,淡然開口道:
“齊王爺,稍安勿躁。”
“周帥他們出城兩個時辰。”
正當此時,城樓上忽起喧囂。
拓拔術朝原本洶洶的酒意,早就消散了大半。
二十萬大軍出城,如此大事,後背被風一吹,早就全是涼意。
他連忙拾級而上,隻見城樓上人頭攢動,眾人皆神色緊張,望向遠方。
隻見!
遠遠望去,許州方向,火光衝天,如同風助火勢,愈演愈烈,映紅了半邊天際。
“太倉!”拓拔術朝驚駭出聲。
周永緊隨其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輕笑道:
“看來,周帥他們已然得手!”
拓拔術朝的雙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太倉大火,那熊熊燃燒的,豈止是糧草,更是燕北軍的命脈啊!
難道周天成真襲擊太倉成功。
火燒了城中燕北軍的糧草。
如此壯觀的火勢,怎麼能有假?
城樓之上。
周永躬身行禮,語氣恭敬道:“此事重大,還請齊王爺定奪,我等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拓拔術朝早就心亂如麻。
而且,以他如今才得知消息的來看,他根本指揮不了這支大軍。
軍中在就被周天成等人經營成鐵板一塊。
周永此話不過是順勢給他台階。
“太倉失守,陸沉必救。”
周永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我軍精銳儘出,此正是滅掉燕北軍的絕佳時機。”
拓拔術朝心中也不知作何決斷。
就在這時!
城下一隊騎兵飛馳而至,高聲呼喊:
“軍中急報!”
“周帥在太倉大敗敵軍,一把火將太倉燒得乾乾淨淨!”
“又接連攻克多座城池,勢如破竹!”
此言一出,城樓之上頓時沸騰起來,歡呼聲震天。
拓拔術朝隻感耳畔轟鳴,萬籟俱寂中,唯餘那震耳欲聾的歡騰。
遙望太倉,火光衝天,愈燃愈烈!
城門在鐵鏈的窸窣聲中緩緩開啟。
一隊隊人馬如潮水般湧出城外。
馬不停蹄地已然衝出城垣,六月的憋屈早就迫不及待了。
待拓拔術朝回過神來!
周永等人早已無蹤,唯餘數名親隨侍立身後。
局勢已然失控,脫出其掌握。
原崇城中,僅餘五萬兵馬,其餘皆已出城。
“難道陸沉,會如此被擊潰?”
拓拔術朝腦海中浮現出二十多年前,那道所向披靡的身影,每次回憶便覺恐怖。
他轉身環顧四周,隻見眾多兵卒臉上猶帶著遺憾之色。
他們未能隨軍出征,建功立業,唯餘留守之命。
現在城中隻有數萬能作戰的兵卒!
城中空虛!
一座太倉竟牽動了全部人馬傾城而出。
“大事不妙!”
拓拔術朝麵色驟變。
……
……
周天成統率二十萬雄師,直撲太倉而去。
沿途之上,未遇阻礙,大軍銳不可當。
直至首戰太倉,方遇頑強抵抗。
然而,得益於情報之準確。
他見駐守之敵兵,雖人數眾多,卻亂無章法,顯然缺乏指揮和協調。
果然在預料之中。
可是!
周天成卻並沒有真正開始攻城,一旦開始便無法回頭。
二十多萬大軍,攻城不下一旦撤退,陸沉援軍已至,後果不堪設想。
炸營尚屬小事,若出現踩踏,那將是真正的潰不成軍,一瀉千裡。
周天成靜靜等待。
一則新的情報傳來。
北麓大營之中,陸沉已現身宣講兵法,軍中諸多將領皆聚於一堂,洗耳恭聽。
而今日,陸沉宣講的便是:
“六月直搗黃龍府!”
黃龍府,乃北風都城之所在。
何勝聞訊,騎在馬上哈哈大笑,滿是嘲諷之意。
陸沉大軍已被困於原崇城六月有餘,不得寸進。
如今糧倉告急,兵臨城下,竟還敢口出狂言。
敢稱六月直搗黃龍府!
真是可笑至極!
周天成聞聽此消息,鬆開了緊緊握手中馬繩,手心之中全是汗水。
陸沉在北麓的大營。
他再無猶豫,當機立斷,命令大軍強攻。
二十萬大軍,在兩個時辰的激烈交戰中,如潮水般湧向太倉城。
終於!
在猛烈的攻勢下,城門被破,大軍殺入城內。
何勝大喜過望,高聲歡呼。
周天成亦是心急如焚,急忙策馬衝進城內。
隻見城內早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士兵們四處逃竄。
周天成帶著何勝等人,直奔太倉的儲糧之地。